红蛇说:“没关系,爸妈的记忆我都保存的很好,一点没少……哦对,还有你队友的那部分,我也想办法收集了,他们都在。”
话说着,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宁予洲身边。
舒岚、宁刃、维克多、冬妮娅……微笑,担忧或不舍,所有人的面孔都如他记忆里一副模样。
蛇在引诱:“所有爱你的人,你爱的人,只要你想,现在他们都能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宁予洲握刀的手被人拉住了,朝野站在他身旁,劝道:“留下来吧,队长。”
“我们都在这儿。”
“小鱼,爸妈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不要走了……”
越来越多的手拉着宁予洲,思念与眷恋交缠形成一种沉重而粘稠的负担,像层层的藤蔓一般将他缠绕,试图将他再次拖向回忆的长廊。
——留在这儿,不好吗?
基地外日夜奔波,基地内猜忌争斗,没有哪一样他喜欢。美满顺遂的生活早就成了过去式,偶尔午夜梦回时才能在心里翻一翻,数一数。除此以外,再没有更多的慰藉。
人在安全的环境下很容易入睡,曾经的宁予洲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闷头就倒,他知道总会有人守着他,所以从不担心危险。
然而到后来,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,有时候连入睡都很困难。
可除了睡觉以外,宁予洲好像没有别的爱好,连这一点消遣也被剥夺之后,他的欲望更低,吃着、住着、睡着好像都不重要,连自己的身体情况也顾及不上。
有时宁予洲一个人站在津渡口外,望着偌大的方舟基地,不知道该不该回去。
他或许就一辈子这样过下去,直到哪一天死去。
宁予洲出神了一瞬。…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什么时候?
趁着他动摇的这一点间隙,红蛇的触梢在暗中悄无声息地蔓延,一点点蚕食他的精神域。
外面的情况比红蛇预想的要糟,那群人类派遣员就跟不要命一样在到处清缴寄主,再这样下去,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。
时间紧迫,但红蛇还是格外小心谨慎,为了确保宁予洲能无知无觉地接受寄生,避免像宁舍渊或是尤加利那样的自毁情况发生。寄主可以重新找,弟弟只有一个。它必须寄生成功,之后带着宁予洲离开黑林,找地方蛰伏疗养一阵子。
拿捏软肋是红蛇最擅长的事,它了解宁予洲,知道他最在意什么。
但就当红蛇以为一切顺利,开始计划之后离开黑林区的路线时,忽然感受到一股抗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