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黑眸瞬间冲入他的眼帘,潋滟的波光激荡着,像小猫儿抓他的心。她说放心靠她身上,她带他下山……多年来,还从没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儿。糖衣炮弹!忽然,孟铁生的心难受死了。仿佛身体里的残毒还没清干净,又有发作的预兆。下盘竟有隐隐不稳的迹象。“……”某系统开心得想拍手。但它忍住了!宿主的毒,明明清得差不多啦。风动?不,不,是……身为一名恪尽职守的十佳系统,它绝对不会提醒宿主滴。“走吧。”宣秀秀扶着他的腰,架着他的手臂,一路朝山下走去。孟铁生空闲的手握着油灯,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少女的步伐,一步步朝山下迈开,有种身不由己的错觉。尤其是一只热乎乎的小手,像在挠痒痒,咯吱得他心痒难耐。直到抵达孟家,他驻足道:“你先进去。”“??”宣秀秀。这男人别扭个啥呢?他都这样了,有什么好避讳的?“我要解决下个人问题,你先进去。”孟铁生道。他绝对不会承认,他是感觉到痛,才逼着她离开的……“好吧,把煤油灯给我,我出一身汗,先回屋洗洗。”宣秀秀道。她一身臭汗。忙活半天,热得满头大汗,把脸颊上的药都晕染了,这会儿估计难看得像鬼一样。两人分先后进屋。宣秀秀一回去就洗澡。很快,孟铁生后脚也回来,还衣衫褴褛的,有种不忍直视的“惨状”,看得孟家人一愣一愣的。尤其是王香莲。她笑呵呵的,一脸“我懂”的表情,还走到孟铁生身前道:“你这孩子急啥呢,我让卫东和祥云打个地铺挤一挤,你和秀秀是夫妻,啥时候都行。”“……”孟铁生。他想说婶娘你误会了。但孟鹤平也一脸躲闪,甚至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,他觉得这事儿一解释,只怕是越描越黑。“三叔,婶娘,我先去换身衣服。”孟铁生道。“嗯,去吧去吧。”夫妻俩笑得贼开心。孟铁生摇摇头,心想这下误会大了,他跟宣秀秀之间是越缠越深,越深越难理得干净。当晚,孟铁生换衣服出来,孟卫东和孟祥云兄弟俩最开心。他们都很喜欢孟铁生,想拉着他闲聊,但天色太晚,加上孟铁生精神不太好,聊了两句就各自睡觉了。孟家的床严重不够。最后,两间屋都打了地铺。王香莲带着小岁宴睡床,孟鹤平搬来门板凑合。孟卫东孟祥云兄弟俩一人睡床,一人在地上垫草席直接睡。唯有大房里的宣秀秀睡得最安稳。农村的夜晚,天尤其黑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孟铁生躺在床上,鼻息下传来少女微温的体香,闭上眼,满脑子她举着油灯时望向自己的一双黑眸,太亮了,亮得晃……心。他翻来覆去,睡得不踏实。哪怕是睡着了,一整晚都在做噩梦,梦见自己不停被人追杀,满世界跑,身后的影子就是追着他不放。被“追杀”一整晚,天亮时,孟铁生醒得比较晚。他醒来时,宣秀秀笑着走进来。“水生,是这样的,我之前在凌河高中考过试,已经办理入学手续,农忙假也放完,今天是开学的日子,我跟卫东要一起上学了。”她道。早上五点,宣秀秀就起床了。她开始揉面,剁馅儿,做满满一蒸笼的包子,有酸菜馅儿的,有猪肉馅儿的,还有油渣糖馅儿的。秋收时,她中途又去过一趟凌河县,找黄善德和刘标各自出一批货,顺道买了新鲜板油和猪肉回来。空间有猪,她嫌麻烦,就直接买现成的,反正供销社的猪肉也新鲜。孟铁生眼神微微幽暗。他听到了什么?她和孟卫东一起……上学?恰在这时,孟卫东背着书包冲进来,叫道:“秀秀,快走啦,我不会骑车,还得你载我去。”他一说完,就感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。接着,一道寒光逼上他的脸。秀秀,我带你打结婚证(孟铁生的决心)“你上学,为什么要坐秀秀的车?”孟铁生眼神幽幽,落在孟卫东身上时,像两把杀猪刀唰唰地上刑场。孟卫东后脊背一紧。他支支吾吾道:“我,我不会骑车,秀秀有辆新车,她载我去,这,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儿吗?水生哥,你,你不同意?”当初回村,他就是坐秀秀车后座的。没啥。县城有很多骑自行车接送的,跟孟三哥一样,按行程收费,秀秀带他上学又方便又快捷,比坐慢得出奇的骡车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