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到了河边,果然看见了河里赤着脚的一群小孩,可能是看她了今天的打扮,知道不是来收猪草的,孩子们没有过来打扰。陈秀在河边不远处停下问道:“爹,我们是踩石头过去,还是走下面的桥?”“当然是走木桥。”陈安毫不犹豫,“从河里过容易打湿鞋子,到了山上,鞋底会沾上很多的泥巴。”“再说了,河里的石头被水冲得那么滑,也不知道稳不稳,万一不小心踩空了,白跑一趟事小,万一摔出个好歹可就是事大了,我们还是稳妥点好。”说完,他瞥了陈秀一眼:“你是不是想从河里过?”“不是,我就问问……”都这个态度了,就算她真的想也不可能说出来。“你啊。”陈安知道她就是觉得好玩,“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,说句不中听的老话,‘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’!”面对“老父亲”的叮嘱,陈秀只能乖乖点头。两人开始往下游走,两旁的地势逐渐平坦,村人开垦的田地也渐渐多了。“陈二哥,带阿秀上山呢?”方脸汉子停下除草的动作,跟陈安打招呼,说着还脱下了帽子扇风,这个时候温度已经渐渐高了。陈安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柴刀:“是啊,这不是家里烧火没柴了嘛,看天晴就上山砍点,阿秀跟着我一起去捡点蘑菇。”方脸汉子也不意外,雨过天晴后上山捡菌子的人多了,他家媳妇也去了,他擦擦额头的汗,笑道:“那陈二哥你来的有点晚啊,我都看见好些人过去了。”“是吗?那我可得快点了,兄弟,我们回头见!”陈安和方脸汉子告别,带着陈秀过了木桥,刚踏上山道,一阵山风习习吹过,浑身的燥热都被吹散了,她忍不住喟叹道:“好凉快啊……”“阿秀!”“哎?”谁在喊她?陈秀转过头,见到了陈玉荷,她高兴地挥手:“玉荷!你也上山啦!”说着人已经走到了近前,陈秀注意到她手里的篮子已经装满了蘑菇,惊讶道:“你这是已经摘好了?这么早啊。”陈玉荷感觉右手有点麻,换了只手提篮子,点头道:“是啊,我娘天没亮就叫我起床上山了,又正好找到一块好地方,蘑菇特别多,篮子早就装满了,我是和好几个婶子一起过来的,她们就在后头。”不用陈秀去看,在陈玉荷说话的时候,身后已经有聊天的声音传过来了,拐角处很快出现了三个妇人的身影,手里都拎着装得满当当的篮子,打头的一个就是陈玉荷的娘王氏。陈秀扬起笑脸叫人:“婶子们好!”“哎呦,是陈二哥和阿秀啊。”王氏笑眯眯道。注意到陈秀的空篮子,又提醒道:“我们是从岔道东边一路进去采的,那一片剩的不多了。”陈秀也领情,笑道:“谢谢婶子,我待会儿换个方向采。”寒两边暄过后,错开继续赶各自的路。陈秀扯扯陈安的袖子:“爹,王婶子说她们去的东边,我们待会儿就去西边吧。”“行。”陈安对去哪儿无所谓,他上山就是为了砍柴,山里不管哪块地界,缺什么都不可能缺木头,随便去哪儿都行。又走了一段路,环境愈加幽深起来,伴着一路的鸟鸣和虫鸣声,森林显得更加静谧深邃了。陈秀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,已经被草叶上露珠润湿了很多,鞋底也粘上了黄色的泥土。现在还泥土少,暂时不用管,如果粘得厚了,不好赶路,就得去路边的草上蹭蹭,如果能找到石头刮一下就更好了。两人走到王氏口中的岔路口,陈秀微喘着气弯下腰,两手撑住膝盖歇息。爬山果然很考验体力,她平常也没有少干活儿,结果还是有些体力不支。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,回头往来时的路看,旁边的草丛……似乎在动?陈秀:“!”陈秀一下子蹦到陈安旁边,紧张地拉住他的袖子,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。千万不要是蛇!她最怕这个了!陈安原本在打量往哪里走比较好,冷不丁被拉住衣袖,回头疑惑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“那里……”陈秀颤抖着手指了指。陈安顺着方向看过去,草丛抖动得更厉害了,不过近在咫尺的陈安给了陈秀勇气,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。下一秒草丛里蹦出来一个灰影,陈秀再次被吓了一跳,定睛一看,原来是一只灰棕色的兔子,跳到对面的草丛时时还露了半个身体,很快便没入草丛没了踪迹。陈秀松了一口气。原来只是一只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