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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（第1页）

失之东隅，收之桑榆

子寒去香港公干，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时聚时离的生活，安静地在比弗利看书弹琴，这种日子在外人眼里倒也逍遥自在，只有我自己明白，我和子寒之间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甜蜜痴缠，他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推心置腹。虽然他对我依然很好，可是我发现，我们之间少了很多言语，甚至在夫妻生活中，他对我亦不如以前那么痴迷。

我站在窗前，凝视着园中的花花草草，看着它们一荣一枯，周而复始，那么感情也可以这样吗？子寒和我之间的降温是婚姻的必然阶段吗？是甜蜜过后必然回归的平淡吗？可是平淡和疏远能画上等号吗？我仔细地审视着自己，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？真的是因为子晴吗？我料得没错，子晴频繁地找我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，当她感情稳定下来时，她找我的次数锐减，有时间和喜欢的人相聚还来不及，又怎么可能天天和我粘在一块呢？我以为子寒会明白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就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了！

佣人过来敲门，告诉我蔡美妍在楼下等我，我意兴阑珊地披了件衣服。

我还没走下楼梯，蔡美妍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向我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：“雨姗，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啊？出大事了！”

“怎么了？”我淡淡地问。

“子寒上报了！”蔡美妍激动地把报纸往我手上一塞，“和一个刚开始红的小明星。”

我心里一惊，脸上却维持着平静，报纸上的照片不是很清晰，但依然能看清是子寒，旁边是一个女人，依在他身侧，下面的文章里是众多猜测，若在平时，我绝对不会当一回事，可是现在不同，我和子寒间若有若无似有隔阂，我控制不住自己不乱想，他和我之间的降温是因为别人出现吗？可能吗？这个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，这个等到三十多岁才娶妻的男人，会结婚刚一年就移情别恋吗？我心里有些酸楚，却不能表现出来。

“这种捕风捉影的事，何必较真？”我随手把报纸放到茶几上。

蔡美妍探究地看着我：“可是子寒一向谨慎，尤其很少和女性交往，你真的不担心？”

我淡淡一笑：“百密总有一疏，何况这照片在公众场合，我又何须草木皆兵？”

蔡美妍嘴角牵动了一下：“你也太平静了吧？”

我没有说话，她见我反应冷淡，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，待她一走，我才放任自己的情绪，我想打电话问子寒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可是又怕他觉得我不信任他，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，子寒作为当事人之一，我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，所以我选择等他打电话主动跟我解释，可是我等了一天一夜，子寒的电话来过，却没有提起此事。

放下电话，我默默走到阳台上，清冷的夜风吹到身上，遍体生寒，我第一次觉得这幢宅邸竟是如此空旷和寒冷，我哽咽地望着夜空，默默说：子寒，你还记得吗？你说过这辈子你希望我不要觉得寒冷，可是你知道吗？我现在好冷好冷……斜倚在栏杆上，眼泪被风吹落，湿润冰凉一片，我在心里问自己：这就是我追求的生活吗？这就是豪门生活的代价吗？是不是豪门里的男人注定不会专一？是我太贪心了吗？

各种猜测的消息依然陆续登在报纸杂志上，即使我不想知道，也会有很多人过来告诉我，而我在这些人面前还要强装淡然，心里的苦楚只有我自己清楚。我依然等着子寒给我一个解释，可是我失望了，子寒不但没有给我解释，电话也越来越少，我的心一点一点冰冻。

也许是晚上吹了风，也许是心情郁结，我终于病倒了，半夜发起了高烧，我想叫人，却没有力气，意识渐渐游离。

当我醒来的时候，周围的环境依然熟悉，恍惚间，我看见子寒的脸，带着焦灼，我悲哀地想：是我的错觉吗？

“雨姗，怎么这么不小心？佣人们没有好好照顾你吗？”子寒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。

我将脸转到一边：“我没事了！”

子寒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替我掖了掖被子，起身离开房间，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，眼泪却沾湿了枕巾。

可是子寒真的回来了，我的病起起伏伏，高烧退了三次又发了三次，子寒不眠不休地陪在我身边，可是这样的他让我更觉心痛，如果那么在乎我，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？如果不在乎我，何必对我这么好？

“雨姗，起来吃药了！”

我推开送到嘴边的药，闭上眼睛。

“雨姗，你不吃药怎么会好呢？”

“不想吃！”我生硬地说。

“乖，先把药吃了！”子寒哄我。

我翻了个身，不再说话。
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呢？”子寒的声音里带着深深地无奈。

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：“是我想怎么样吗？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病吗？”

子寒没有生气，平静地说：“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生病！”

见他一副他不知情的样子，我更加来气，平时的修养和淡定全部被我抛到脑后：“你自己知道。”

子寒看着我，眼里终于泛出笑意：“你终于发脾气了！”

我怒视着他，想到报纸上的那些话，想到蔡美妍转述给我的话，气不打一处来，我想到电视剧里妻子和丈夫吵架摔东西骂人，多有气势！可是我却做不到，长久以来，我一直认为有问题应该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，吵架解决不了问题，即使现在很生气，却也只是怒瞪着他。

子寒坐到床上，感叹地抱起我，我挣扎起来不让他抱，他坚持，我抗拒，他继续坚持。最后，我还是败下阵来，一脸委屈地看着他。

他叹了口气，将我搂进怀里：“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，因为那个小明星对吗？其实我跟她什么都没有，报纸上捕风捉影瞎编乱造，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？”

听到子寒说他根本没有对不起我，我气消了一半，想了想，又不高兴起来：“既然你和她没什么，为什么不跟我解释？”

子寒轻轻一笑，捏了捏我的鼻子：“还不是因为你？”

我一脸不信地看着他：“因为我？别告诉我你闹绯闻也是为了我！”

子寒有点儿伤感地说：“雨姗，自从我们结婚后，你变得好乖，从来不会任性，从来都是面面俱到。你小心处理着各种人际关系，爸妈都说你懂事，可是我好怀念在复旦的日子，你会跟我撒娇，会捉弄我，会吃醋！现在的你，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豪门少奶奶，可是我要的不是一个优雅的少奶奶，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雨姗，你把什么事都处理得那么好，我会以为你不需要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