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她的甲套轻轻按住了柔静的唇,“这件事,你父皇自有定夺,你不要多嘴。”“可……”柔静还要说什么。就被静妃打断,“如今最重要的是,太子没事。”柔静便也不再说,担心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。日头渐渐大了起来,等在门外的众人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。“吱呀~”一声,那门终于开了。先是躬身出来一个太监,“诸位先去文和殿等着吧,陛下随后就到。”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官员上前,“王公公,殿下怎么样了?”白文先为兵部尚书,王海自会给他一个面子,嘴角挂了一个淡淡的笑,“白尚书放心,殿下无碍。”白文先松了一口气,连道,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王海没有接话,看了一眼众人,“请诸位大人移步吧。”一众官员自知今日的蹊跷,也没再停留,转身去了文和殿。“王公公,太子哥哥怎么样了?”柔静见人走得差不多了,便上前问道。“殿下摔了腿,如今还没醒呢。”王海见是柔静,眉头微微蹙了起来。柔静一惊,捂着嘴,轻轻叫了一声。“王公公,我能进去看看么?”她焦急道。“自是能的。”王海连忙侧身让开,见林织也要跟进去,他连忙道,“林姑娘,屋内的人不宜过多。”林织虽不满,可王海是陛下身边的红人,她自不能放肆,便不甘心地退到了一旁。见柔静进了门,棠棠也只能跟上。其实,她更想做的是从这里逃出去,可刚刚一路过来,发现每处都有侍卫把守,凭她自己,是不可能出去的。正想着,就跟着柔静到了临月阁内。“太子哥哥!”柔静看见床上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的季宴淮,惊声叫道。“柔静。”永安帝原在一旁坐着,轻声制止,“太子需要休息。”这声音威严得不近人情,又瞥见他明黄色鞋子上的龙纹,棠棠便知道这就是皇帝了。不知为何,她心中有些害怕。“陛下,各位大人已在文和殿等着了,您先过去吧。”王海低声提醒。永安帝看了一眼床上仍闭着眼睛的季宴淮,点头,“若太子醒了,就派人过来告知朕。”“是,陛下。”福喜跪下回道。永安帝便朝外面走去,走到一半又回身过来,“柔静,你也出来,让太子好好休息。”柔静咬了咬唇,可又不敢违抗,只能点头,“是,父皇。”棠棠正发着呆,就突然听柔静道,“倦意,你就在这里陪着太子哥哥吧,他平日用惯了你,醒来你在身边,他也开心些。”……她没想到,跟着小公主出宫的这个愿望就这么容易破裂了。可仍是点了点头,“是,公主。”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。她此时才闻见一股药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。“姑娘……”倦雪过来,心情复杂地喊了她一声。棠棠有些疑惑地看她。“姑娘,殿下是知道姑娘和柔静公主离开了,才一时着急,坠下马的。”倦雪自责地说道。若不是她在殿下与淮南世子一众人赛马时,差人告诉他这个消息,或许殿下就不会坠下马了。棠棠一皱眉,知道她和柔静公主离开的消息坠下马的?怎么哪里怪怪的。可不等她细想,福喜惊喜地叫道,“殿下,您醒了?”倦雪连忙跑过去。棠棠无法,也只能过去看他。只是一眼,她就有些愣住了,如今这般虚弱躺在床上的季宴淮没了以往在东宫时的矜贵。脸色苍白,唇瓣也毫无血色,右腿也可怜兮兮地包着搭在床上。像极了在桐花村,刚刚捡到他时的模样。“棠棠……”他虚虚地叫了一声。棠棠原不想过去,可福喜和倦雪一众人纷纷望着她。她只能慢吞吞走过去。季宴淮看她一瞬,却没立即说话。棠棠无法忍受这般尴尬的境地,有些不情愿地问道,“你没事吧?”他摇了摇头。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。只是季宴淮今日极其奇怪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,明明那般虚弱,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。福喜悄悄朝周围的人招了招手,没等棠棠反应,一众宫女太监就离他们远远的了。……“你,你要喝水么?”棠棠思来想去,只能道,毕竟她如今是他的贴身宫女,倒茶倒水的事还是要做的。季宴淮弱弱点了点头。棠棠忍受不了他的眼神,逃也似地跑去旁边的小几替他倒水了。季宴淮看着她的背影,勾了勾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