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说笑了,是卫某宴请同僚,听说花褪姑娘在京中十分有名,便邀姑娘前来一睹风采。”卫景收回眼神。花褪正要说什么,就听身后一众人喊着棠棠的名字,她一惊,转身过去。就见棠棠往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,“棠……棠姑娘!”她猛然反应过来,棠棠的名字在舌尖打了一个转儿,成了棠姑娘。今日答应了棠棠要将她送出城,偏偏卫景这么巧就将她唤来。她上前两步,就见昨日那明媚的小姑娘转身看她一瞬,又回头说了什么,便朝她小步跑了过来。她身子被小姑娘软软的身子扑地往后一仰,一阵清清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,她轻声道,“花褪姐姐,谢谢你。”她扶着棠棠的肩膀站直,正想问她怎么了,就见小姑娘红着眼睛又朝其他人福了福身,“谢谢你们。”说完,便朝那马车走去。花褪这才反应过来,手中一动,便被突然站在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。她挣扎了一瞬,却被男人紧紧扣住,声音低沉,“那里面,是当今太子殿下。”花褪惊地眼睛猛地睁大,她以为,棠棠不过是哪位朝中官员的侍妾,竟然是,太子殿下的人么?可……她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捏手指,棠棠明明今日就可以出城了的,若不是……若不是卫景!她转身怒视着他。卫景看见她的眼神,淡淡道,“殿下昨日夜里就找到你们了,只是为了让那位姑娘高兴一时罢了。”花褪陡然想起昨日棠棠希冀的眼神,心中一寒,可她昨日,还那般开心地和他们说着以后的事情,竟然是从未逃出过那人的手掌心么?她手指又不甘心地动了动。“那位姑娘会没事,若你轻举妄动,你,还有你身后的人有没有事,我就不敢保证了。”卫景凉凉开口。花褪狠狠瞪他一眼,转身就要走。“你的东西,难道不要了?”他悠悠道。花褪气急,又转身回去了。马车内,挂在窗格上的细蔑竹帘半遮半掩,外面的情形影影绰绰,可人声却是清晰入耳。棠棠坐在下首,只垂着头,看着脚下宝相花纹的圆毯,一言不发。“棠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季宴淮手中的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淡淡道。有什么可说的,左右不过是她想逃,最后失败罢了。如今人都被他抓住了,还说什么?心中胡乱想着,却仍是一言不发。季宴淮看她一瞬,忽地笑出声。他虽笑得十分开心,一双凤眼里,却是冷冷淡淡的,就像是藏着暴风雨的云层,宁静得可怕。棠棠看着他眼下那颗鲜艳欲滴的红痣,心中越发惴惴,他又要发疯了。季宴淮笑完,见底下的姑娘抿着唇,因为被迫扬起的下巴,颈线优美流畅,连着那精致可爱的锁骨,再往下,是鼓鼓囊囊。他猛地将人捞起来,禁锢在怀中,薄唇勾起的笑宛若夜里藏在身后的鬼怪,满满的冷血和恶意。“棠棠很聪明。”他埋在她的颈窝,热腾腾的气息铺在棠棠裸露的皮肤上,感叹似的呢喃。棠棠心中却升起一股凉意。仿若在她肩上的不是季宴淮,而是露出森森尖利獠牙的野兽,她忍不住颤了颤。“啊!”肩上猛然传来尖锐的疼痛,她疼得眼泪花花,尖叫出声。季宴淮听见她的痛呼,微微松了松牙齿,看着那白皙光滑的肩上赫然一排整齐的牙印。疼痛还未过去,肩上又一凉,棠棠伸出手想要阻止他,却被他强硬地将手反剪在身后。“季宴淮……”她此刻才想起求饶,只是肩上传来的濡湿和温热让她声音有些发抖。“晚了。”荔枝被褪去外壳,雪白柔软的果肉猛地跳了出来,在半空中颤了两颤,放入口中,将果肉轻咬慢碾,丰盈的汁水啧啧生响,又用舌尖逗弄似的轻轻勾过核儿,再用力一顶,那圆润的小核便跳了出来,落入干燥发烫的手中,又成了各种形状。马车轻晃,将那铃铛声晃得稀碎。“殿下,到了。”外面的人低声说道。马车里,红色的纱裙层层叠叠堆在地上,像是开出的一朵鲜艳夺目的花。棠棠全身泛着淡淡的一层粉色,软成一滩春水,眼角挂着泪,唇瓣也如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一般,只是微微有些发肿,唇珠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。听着外面陌生男人的声音,她眼前一片朦胧不清,动静那么大,他一定听到了。季宴淮看着她缩在怀中默默掉着泪,又俯身吻了吻她泛红的眼皮,有些发烫,就像是玉器上揉碎的花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