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存稿,每天下午三点定时更新,看到随缘。你到底行不行?春日的坠鹰崖营地,苏衡推行了食疗方案以后,又开始推行个人清洁整顿问题,在大邺这样医疗水平很有限的地方,“预防疾病”才是重中之重,毕竟预防的成本最小,收益最大。一时间,“每日清洁,不喝生水”、“定期晒太阳、洗衣服”等细枝末节的事情,都提上了营地的日常行程上。军士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爱操心爱管事的军医,最初的不习惯和抱怨,在经过几次苏氏医舍的毒打以后,就变得心甘情愿了许多。于是,每逢天气晴好,营地就会大洗大晒,效果很明显,时常皮肤搔痒、身上臭烘烘的军士们少了许多。苏衡画了图样,赵小胖按图打造了四点扶椅式的拐杖,百夫长刘钊可以双手撑着这个,在营地里毫无障碍地走来走去。百夫长是戍边营地的主心骨,军士们看着刘钊康复,比什么都高兴,顺带地也更加尊敬苏衡。苏衡多年社畜,并不怕工作辛苦和繁琐,只怕“猪队友和杠精转世”,没想到这个营地的大家伙儿,从刘钊到杂兵都是清一色的耿直汉子,心力都往一处使,真正的一团和气。他时常坐在拴马的栏杆上,晒着暖暖的阳光,欣赏山涧流动的薄雾,听雄鹰清鸣,觉得再也没有比坠鹰峰更好的工作环境了。此时此刻,虎啸崖的氛围诡异得让人压抑。百夫长樊诚入营地的第一天,就让所有军士大吃一惊,戍边多年,还是第一次看到“毁半脸”、一路大呼小叫要猎杀猞猁的百夫长。一来就占了营地最好的医舍,只关心自己的脸伤,完全不管营地里生病的军士;还摔了厨子精心准备的吃食,说怠慢上官,直接给了十板子。军士们看着疼得哭爹叫娘的厨子,心里面瓦凉瓦凉的,像喝了雪水一样,戍边已经够苦了,再遇上这样的上峰,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?于是,每天为了不挨板子,都过得小心翼翼,然而架不住“福不双至,祸不单行”。新来的军医官魏仁,据说是当今太医院院判的庶三子,在国都城风光无限的未来名医,带来药材无数。带病带伤的军士们听说军医官是此等人物,立刻涌去医舍,却被一顿臭骂哄了出来,因为魏军医长途跋涉累着了,需要好好休息。这……也是人之常情。军士们耐着性子等了好几日,只要眼睛不瞎的都明白了,魏军医只给樊大人医治伤脸,其他人都不在他眼里,病的轻了挨些骂,病重的随便给些药打发了。一时间,虎啸崖营地的怨声四起,军士们暗中商量该怎么办,有些人说军医向来如此,忍着呗还能怎么样?更让他们心生怨恨的是,车队明明带了许多粮食和吃的,一来就直接入库房,没有半点拿出来分享的意思。哪位刚上任的百夫长,不请全营军士吃上一顿春日扁食?不笼络一下人心的?这位樊大人是真的既不要脸,也不要名声。被迫跟来的几位匠人互看一眼不说话,只在心里嘀咕,谁说军医都是这样?苏衡军医就不是!营地最好的医舍里,樊诚侧躺着又扔了一块铜镜,脸伤在魏仁的诊治下并没有迅速康复,反而一日比一日恶化。终于,樊诚忍不住大吼出声:“魏仁你到底会不会治?!”面部肌肉活动太大,本就没愈合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,落在衣襟上,实在吓人。魏仁不动声色,眼神里满是鄙夷:“樊百夫长大人,你堂堂七尺男儿,又不是三岁幼童,遇到这么点伤就大呼小叫的,成何体统?”樊诚被脸伤折磨得快发疯了,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“樊大人,我这几日只顾着你的伤情,其他军士都没管,还问我是不是故意的?”魏仁停顿了一下,“你太不识好歹了。”魏仁是魏家庶子,没有特别功绩,不能进入大邺的太医体系内,所以才千辛万苦、冒着性命危险来当戍边军医,为的就是一纸功绩。而评判功绩的就是樊诚,所以魏家才给了樊诚许多好处,附赠药材和成药;一来是为了一纸功绩;二来也是为了让樊诚打点另外两个营地的百夫长;三来,是为了绝苏家后患;四来,如果遇到战事,樊诚必须保证魏仁的安全。这四点,都是魏仁不得不对樊诚服贴的原因,他庶出已经过得比正房辛苦许多,来到这荒凉营地、吃着不知道什么做的猪食、面对这么多糟心的臭汉军士们,更加难受。偏偏樊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只想踩着魏家成就自己的扬名之路,这时候,樊魏二人就像被死捏在一起的“狼狈”,恨得牙根痒痒的,也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