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舟由此断了思绪,回过神来,在月色下认真说:“哥,你不用担心,秦照对我很好。”“那就好。”符临沉着声挤出一句,随即望了望里头正厅,“对了,妈刚才说要在找你拍合照发朋友圈呢,你进去陪陪她吧。”“知道了。”符舟点点头,马上从石凳上起身,转身向正厅而去。剩下符临,也没在庭院久待。他穿过庭院上了游廊,一路行往符舟的房间,然而推门而入。因为今天早上他无意中看到的一幕,始终让他耿耿于怀,满腹狐疑。那时天蒙蒙亮,他起了个大早,打算去个远地方给符舟买她在a市最喜欢吃的早餐。却在经过符舟房间时,透过一点窗户缝隙,看到房内符舟坐在书桌前,握着只录音笔无声流泪。那录音笔正播放着什么,无奈音量不大,符临听不清楚。但隐隐约约,他觉得那是秦照的声音。到了夜里,就在刚才,他又看见符舟独自坐在庭院里黯然神伤的模样,于是再也按捺不住,进了符舟房间找到了那只录音笔,翻出最新文件摁下了播放键……诸识如幻(九)旧罪未赎,又添新业……第二天中午。a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餐厅。雅致的包厢里,圆形木质餐桌,周蕊一落座,就问符临:“带我们来见什么客人啊,神神秘秘的。”符临松了松衬衫衣领,跟着落座:“待会儿就知道了。”“舟舟呢?”周蕊身侧,符远山注意到符舟不在。符临看了一眼腕表,坦言:“我喊她帮我办事去了……为了支走她。”符远山好奇:“为什么要支走她?”恰在这时,客人来了。秦照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推门而入。符远山惊讶:“小秦?”“……叔叔阿姨好。”秦照显然也是一愣,快速扫了一眼旁边符临,再对周蕊和符远山说,“今天来得匆忙,忘记准备见面礼。叔叔阿姨见谅。”事实上,昨晚秦照突然收到符临短信,给了他个餐厅地址,让他中午必须来,并且不要联系符舟。秦照以为符临有事要和他谈,却不想一来还有两个家长在。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。“小临,这位是?”在场只有周蕊不认识秦照。符临面色严肃,看了看秦照,介绍说:“他叫秦照……十年前在舟舟被拐的时候救出舟舟的人。”话落,包厢内气氛瞬间变得不太寻常。除了符临以外,其他人表情多少都有几分怔然。“不过爸妈,先别急着道谢。”须臾,符临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放在桌面,开始播放一段录音,“熟悉吗,秦先生。”秦照当然熟悉,因为录音中就是他的声音,是他被催眠时,符舟考虑到有所需要用录音笔录下来的对话记录。这份录音文件,又被符临拷贝了一份到手机。昨天晚上悄悄进入符舟房间,听了录音笔中的文件,了解了十年前的真相后,符临怒不可遏,几乎有砸了录音笔的冲动。好一番克制才忍了下来。那时他下定决心,不管符舟是否能对过去的事释怀,但他绝不容忍。静思过后,他给秦照发送了短信,约他来a市见面,并把周蕊和符远山也带了过来。唯独支走了符舟。包厢里,秦照自白的声音断断续续。哽咽中带着越来越破碎的情绪。看着也播放得差不多了,符临终于摁下停止键。旁边周蕊和符远山面面相觑。而秦照愣愣站着,始终没有坐下。他知道也没有坐下的必要了。“这倒底怎么回事?”周蕊最是着急,她初见秦照,对秦照完全不了解,只这录音的内容足够骇人听闻。虽然还没太清楚这来龙去脉,但脸色已十分难堪。看着站在近处的秦照,她心里忐忑,甚至还生出畏惧。畏惧竟有人年少时就那般冷心寡情。“小临,你快解释清楚。”轻推了推符临臂膀,周蕊催促道。符临正等着这当口,就把他所了解的关于秦照和符舟之间的事,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期间,周蕊越听越不安。符远山倒是相对淡定,不过也神情凝重……面对这种事,没有哪位家长不替自家孩子揪心。靠近门口处,秦照保持着站姿,始终一言不发。现在急需发泄的,是他对面坐着的符家人。他是作恶者,而对面,是审判者。符临首先表明态度:“爸妈,不论你们怎么想,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恶鬼待在舟舟身边的。”又多出一个人,对秦照下了恶鬼的定义。周蕊随之开口:“秦先生,十年前的事……还是谢谢你了。说到底,你总归救了舟舟。至于其他,都是你的私事,我就不过问,也不予评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