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禾一愣,反应两秒:“你早就知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周鸣初不是傻子,从她不愿意开他的车,不愿意让他到她家里来,他就已经知道她怎么想。
“所以你一直在演。”文禾用尽所有力气去瞪他。
“演怎么了,你不也在演,我配合你不好么?”周鸣初松开她,拿了车钥匙要走。
身上力度骤然一松,文禾看他径直离开,一时更加的头脑发热:“走什么,不把话说清楚么,不是你说要谈谈?”
“怎么才叫说清楚?”周鸣初转身折返回来,再度把她拽到身边:“是没说清楚,还是你没爽到,非要来一回?”他伸手去扯她衣服,文禾伸手要扇,被他握住手腕:“打一次就够了,这不是床上,养成习惯没意思。”
文禾恨恨地踢他,却被逼得节节后退,直接退到沙发上。
她被周鸣初压着,因为穿的是裙子,只能并紧双腿。周鸣初视线急躁又暴烈,吃人一样看着她:“对你好,你是不是一次都不肯记?”
文禾愣两秒,忽然强势地红了眼眶:“你对我好?”她使劲要别开他的手,脸上出现一种无谓的笑:“周总忘了么,你自己说过的,是你先不清不楚地定义自己,就不要怪别人不清不楚地定义你。”
周鸣初逼视着她,鼻梁像倒悬的刀尖。
文禾却越笑越有一口恶气堵到胸口,嘲讽道:“你有明确说过跟我是什么关系么?你不是一开始只想睡我,只想跟我做炮友么,周总脑子这么好用,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吧?”
周鸣初没说话,但也不肯放开她。
文禾在他的阴影里声音变轻:“都说我谁都不是了,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?我找男朋友了你也不放过,你以为你是谁?你也谁都不是。”
周鸣初听了,忽然凑得更近,看起来想吻她,过一会却问:“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,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说?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还是舍不得跟我摊牌,怕摊了牌我为难你?”他伏下去,脑袋埋在她颈子里:“你想多了,你放得开,我也没什么玩不起的,你讲完我碰都不会再碰你一下,不用非要找个男的来膈应我。”
文禾鼻头一酸,眼泪就那么滑了出来。
她刚才就在想,怪不得他不再用探究的目光看她,因为他不用对她刨根究底,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她。
而她呢,她在他面前自尊心疯长,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再把他当回事,提醒自己要扎透他再当卫生纸一样扔掉,现在回想,那些话就像一句可笑的豪言。
她从一开始就不坚定,还想伤害他,根本就是徒劳。
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会,周鸣初埋在文禾脖子那里,很久不听她说话也不见她挣扎,起身一看,她两只眼睛满是泪,却不肯哭出声。
周鸣初看了会,生硬地去帮她擦眼泪,文禾却别开脸:“你要还算个人,你现在起来,从我家里出去。”
周鸣初视线锚定她,几秒后翻身下去,但伸手想拉她,却被她再次避开。
“你走。”文禾一字一顿:“别再逼我说难听的话。”
周鸣初动身离开。
关门时手重了点,听到半声猫叫。
电梯里前后左右的广告糊得像跌打膏药,他气文禾不知好歹,想抽烟,裤兜里连个打火机都没带,站在楼道被冷风吹着,却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,她朝他车子走过去的身影。
现在回忆,其实分明有一丝忐忑,人惴惴的像丢了魂。
但她上车后,他还是没忍住先质问了一句。
他不怕她惹到谁,但怕她不安全。
胡芳老公这种无业游民有时候跟烂仔没太大区别,昨天喝醉了想到老婆出轨能追到公司,明天喝醉了想到她故意设局,也有可能追到她出现的每一个地方,如果离婚以后更没什么顾虑,万一把所有气撒到她身上,她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?
他当时满心担心的是这些,但现在想,昨晚其实应该先抱一抱她,或许后面不会吵。
她是固执的人,她心里对胡芳的那点恨和报复心他可以理解,也知道她不是多恶的人。
他只是在想,她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得多讨厌谁,她想报复胡芳可以跟他讲,或者用更安全的,起码不会让人发现得这么明显的方式,太盲目,也太冲动。
包括今天的事,以为可以接手的地区丢了,她心里不舒服他也可以理解,但始终只是职场的一点挫折而已,与其当面质问大区经理和反问客户,不如想想怎么当着客户的面多敲两把竹杠,把无化有,也把敌化友。
讲来讲去,他只是不想让她到处竖敌,几次的话赶话,却好像也成了她眼里的敌。
她对他永远硬气,像过去这一年,他们开始的时机可能不太好,但对彼此都是一次尝试,可她似乎并不愿意,他也以为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她应该会有松动,但她好像一门心思只想破坏些什么。
脑子渐渐冷静,情绪却也越来越烦躁。
单元门喀地一声合上,周鸣初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门禁器,按门牌号去呼叫,这扇门仍然可以开,但他想起她潮湿的视线,知道她不会给他这个门。,,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