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,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,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,山崩地裂。祁衍手持长剑,驾着马朝君骁直愣愣的奔去。“祁衍,你还说不是来找我叙旧的?”君骁眼疾手快的伸出手,挡过了祁衍的利剑。祁衍冷声一笑,毫不留情的再次提剑,两人眼下便是飞快的过招,每一剑都朝着对方的要害刺去。君骁最见不得的就是祁衍这样,无论看什么都如同死物一样的眼神。他心下一横,狠狠的朝着祁衍身下的马刺了一剑。那马痛苦不堪的长啸,已经无力再驮着祁衍。祁衍在马将要倒地的那一刻,轻身一跃将对面的君骁也一并带下了地面。祁衍欺身压着君骁,眸子里染上怒火,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羞耻。”君骁被压在底下也并未觉得哪里不自在,他笑了,语气邪邪的道:“祁将军记忆力可真好。”“连我从前什么样,到现在居然都还记得。”祁衍当然记得,前些年,君骁随着使者曾经登朝拜访过一次,那一回还在城里留住了几日,皇上见君骁和自己是同龄人,便安排自己带着他四处转转。可是君骁和祁衍就是两个极端的人,一个冷到骨子里,一个热情又张扬。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,若非要说君骁最想看见什么,那就是看见祁衍失控的样子。“你放开我。”君骁见祁衍迟迟不肯松手,满是戒备的说。但是祁衍并没有轻易的松手,今日一见,不再是友人,而是仇敌,家国面前,不谈私情。君骁没好气的瞪了祁衍一眼,“今天不打了,明天再说。”这话是显然把战争当成了儿戏,想打就打,不想打了说停就停下。他的头顶传来了祁衍阴恻的一笑,“你是打算投降了?”这种嚣张的语气,让君骁顿时就来气了,他用力的挣开了祁衍的束缚,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。“我是说明日再战,你听不懂人话?”君骁反问道,可是话音未落,祁衍的长剑已经抵上了他的颈脖。君骁也并未惊慌,只是用手指移开了那碍眼的剑。祁衍眯着眼,看上去不太愉悦,“你说的可是人话。”和楚婉禾待久了,他回嘴怼人的功夫好像也有所上升了。君骁就算向来都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,但是也不会冒着两国从此敌对的风险,说开战就开战,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弄清楚的。“如果你有话想告诉我,在西北角派人鸣笛三声,我到时候自然会派人……”君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戏谑的说:“打住,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。”“你要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,直接来找我就行了。”君骁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,却不达眼底。不等祁衍反应,君骁转身便又上了马,他吊儿郎当的挥了挥手臂,示意士兵们退下。就这样脸不红,心不跳的领着自己的人,在祁衍的注视之下,优哉游哉的退去了。“将军,可要追?”一边的影刃皱着眉开了口,今日一战,怎么如此像是儿戏呢?祁衍摇摇了头,带着大军一并退下了。“今晚找个机会,把他们粮仓,烧了。”背过身的祁衍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。这是影刃所想不到的,就刚刚将军还格外好说话的放走了君骁他们,怎么一转眼就要烧了人家的粮仓呢。怕是君骁怎么都猜不到,今晚自己的粮仓就是失火了吧。回到军营的祁衍,带了一些略有胆识的将领开了一个小会,吩咐了一些事情,才安心的离去。等到他回到自己帐篷外面的时候,手指竟然有一些颤抖,打开这一层帘,他就要见到她了。今早,他走的时候,她还在熟睡。就在他鼓起勇气,打开帐篷的那一瞬间,他看见楚婉禾正趴在床上,静静的看着一本书,小脚丫时不时前后晃动着。一瞬间,知觉岁月静好。他嘴角上扬,她这不爱穿鞋的小毛病,看来一时之间是改不掉了。“你回来了!”楚婉禾百无聊赖的抬头一看,居然是祁衍回来了,他正傻愣愣的站在门口,静静的看着她呢。楚婉禾惊喜的急忙就放下了手中的书,朝着祁衍奔去。整个人猛的就是一跳,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祁衍的身上。祁衍浑身都是一僵,赶忙托住了楚婉禾的腰身,有些窘迫道:“我身上有血腥味……”这是担心楚婉禾嫌弃他的意思。楚婉禾哪里管什么血腥不血腥味的,只是继续紧紧的抱着祁衍,自顾自的说道,“今天你不在,我可好学了,你快夸夸我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