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真地听完老住持的话,顾远问道:“静空住持因何而圆寂?”说是死了三人,可加上第一个死亡的前任住持,死亡人数应当是四个。老住持回道:“静空住持圆寂之前,说自己命不久矣,便交代寺中上下,说如果他出事,便由老僧来做住持。”“那他还说了什么?在生前,可有异样之处?”“静空住持似乎有心事,可他未曾向任何人提起。”“他死亡那天,可做过什么?”“和平常一样,打坐念经,接待香客。”“他在哪里圆寂的?”“就在这住持室里。”“谁是第一个看到住持圆寂的人?”“福真。”点点头,顾远继续问:“那另外三人呢?”老住持把另外死亡的三人娓娓道来。那三人,都是凌晨在寮里被发现死亡的。他们和静空住持一样,死得安详,脸上没有任何痛苦。了解到三人生前的事情后,顾远再问起寺中和尚连同居士,一共有多少人。老住持说,还剩下七位僧人,四位居士,一共十一人。寺院是个小寺院,不管是僧人,还是住持,每天都会亲自打理寺中上下。至于寺院里的居士,也会帮忙做斋饭。了解寺中人员后,顾远提出了自己的条件:“静能住持,在案子未查清之前,我们三人留居云阁禅寺。除此之外,这寺院上下,不管任何角落,我们都有进入的权利。”老住持答:“阿弥陀佛,好。”这里,既不是静安古寺,也不是玉佛寺,这只是个刚有百岁年头的小寺院。只要能查出这起死亡案的真相,那么,就算他们要住住持室,相信菩萨也不会怪罪。况且,这寺院上下也没什么秘密。顾远道谢,他们站起离开住持室前往居士寮。公输春还在。带人上前,顾远招呼:“公输先生。”拿掉口中的烟杆子,公输春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。“这就是我和先生提过的入殓师车素薇和探员康一臣。”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,公输春漆黑如墨的眼睛深不见底,她红唇一张一合:“车小姐,康探员,幸会。”车素薇迎视对方:“公输先生,顾远和我们提起过您。”康一臣纯粹一笑:“没想到公输先生是个女士。”他以为,对方是个男人。公输春嘴唇掠过一丝笑意:“哦?是不是大失所望?”康一臣抓抓脑袋:“不,我娘说了,有本事的女人,才能受人敬称。”公输春温然一笑:“你娘倒是个有趣的人。”康一臣一笑:“我娘虽然经常和我说大道理,但她自己却是个蛮不讲理的人。公输先生是远哥的挚友,受远哥尊敬,自然也是我和薇姐尊敬的人。”公输春轻声一笑:“是吗?如今看到有两位陪在挚友的身边,我就放心了。你们于他,乃是幸事。”车素薇和康一臣捉摸不透这句话,顾远打断他们:“先生为何在此?”把烟杆放入口中吸了一口,吐出,开口道:“这座寺院,有让我想探究的地方。”顾远说:“我来查案。寺院出了几起命案,如果先生知道些什么,请告诉我。”“好。”向她告辞,顾远带着车素薇和康一臣进了居士寮中的一间空房。进里面后,三人相对坐在蒲团上,顾远吩咐了两件事:一是调查寺院里所有的僧人和居士;二是调查死亡的四人,包括他们的死亡地,还有人际关系。接到任务,康一臣和车素薇分头去调查。顾远开始在寺院里转悠。在前寺院,他和一名香客闲聊,这老太太瞎了一只眼,这几十年来,都会到寺院上香拜佛。“想来老人家对云阁禅寺很熟悉?”“熟悉,哪能不熟悉啊。”“那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吗?”“你是说,那几位去世的师父?”“是的。”“知道,经常来给菩萨上香的人都知道。”“是吗?那老人家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去世吗?”“这事情得问菩萨。”顾远无言以对。但老太太说得对,这寺院里,或许只有菩萨才知道真相。老太太念道:“阿弥陀佛,罪过,罪过。”顾远耐着性子继续问:“寺院里的师父们,老人家都很熟吧?”老太太苍老的声音缓缓回道:“熟悉,哪能不熟悉啊。”“那半个多月前圆寂的静空住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“是菩萨座下的大善人,他还经常帮助咱们这些穷苦百姓哩。”“他从未与人结怨?”从静空住持圆寂开始,接二连三地死了三人。他圆寂之前,说过自己命不久矣,一个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,显然,他知道自己会死。因此,顾远推敲,他惹了什么事。或者说,他有恩怨在身,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。这场疑案的因果,如果自己没有推算错误,应该在已死亡的静空住持身上,只要查清他死亡的原因,或许能解开其他疑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