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廖总辛苦了,百忙之中还亲自跑一趟,实在体恤下属。”蒋云川说。“哪里哪里。”廖文杰说:“秋白这么操劳都是为了城邦,于公于私,我都应该过来看看他。”蒋云川淡淡抬眼,端起红茶喝了一口:“于私?”廖文杰抹了一把冷汗,强颜欢笑:“蒋总可能不知道,我和秋白从小一起长大的,从小学到大学,毕业之后又一起进入了公司,名义上他是我的下属,实际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们两个其中要有一个女的,那就是青梅竹马。”“青梅竹马?”庄秋白蹲在楼梯口听着,总觉得这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,戳了戳医疗面板,发现蒋云川情绪直线下降。“对。”廖文杰尽量活跃气氛:“父辈那时还想给我们两个定娃娃亲,但我们实在太熟了,根本就擦不出爱的火花,而且上了小学之后,我发现自己喜欢女性,所以跟他就只能当朋友了。”蒋云川沉默不语,又端着杯子喝了口茶。蒋云川常用的这支杯子非常漂亮,杯身设计出自一位相当有名望的陶艺大师,杯耳纤细流畅,耳首附近镂着暗花,独一无二,想买都买不到。“虽然没结成娃娃亲,双方父母也非常遗憾,但完全没有影响我们之间友谊。”廖文杰感慨道:“这么多年我们相互扶持一起努力,能把父辈的基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,真的非常感谢秋白,是他对我不离不弃,一直支持我鼓励我”“嗒”地一声脆响,打断了廖文杰正在说的话。蒋云川面无表情地把茶杯在放在桌上,手上多了一个新鲜脱落的杯子把。心动按钮“廖总。”庄秋白趁着此时没人说话,赶紧从楼梯上走了下来。廖文杰像是看到了救星,立刻站起来说:“你怎么样了?”庄秋白说:“没什么事。”又看了一眼桌子上多出来的茶杯把,想跟蒋云川打个招呼。但蒋云川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场合,在系统发出求死低落的警报之前,把客厅留给了他和廖文杰,独自去了书房。背影看起来有些失落。“我的妈呀吓死我了。”蒋云川走后,廖文杰才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,“不愧是蒋氏的总裁,气场也太强了点。”庄秋白坐在他对面,问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廖文杰:“还说呢,电话一天都打不通,生病了也不提前说一声,我还去你家找了你一圈,后来一想你跟蒋云川结婚了,才开着车过来。”又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忙碌的管家,小声问:“蒋云川平时在家里也这样吗?”“哪样?”“就是煞气凌人?”廖总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,但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。庄秋白说:“不是,他平时很好。”“那你的意思是,他不太欢迎我?”庄秋白笑着说:“也可能是你产生了错觉。”他不想让廖文杰感觉被针对了,从而对蒋云川产生任何偏见。但廖总也在商场打拼多年,虽然能力上不能跟蒋云川做比较,但是在察言观色这一块也比刚刚步入社会的菜鸟强上许多。可他找不到原因,从他进门开始,就一直处在非常谦卑的状态,无论是礼数还是谈吐都没有任何问题,而且他还一直努力的活跃气氛,避免冷场,话题也是围绕两个人都认识的庄秋白展开。虽然蒋云川和庄秋白结婚了,但他完全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婚姻叫做婚姻,那就是一纸没有任何感情的合作契约,所以他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妥,甚至以他一个直男角度来讲,跟同样身为男性的庄秋白定过娃娃亲,是一件特别尴尬而且搞笑的事件。廖总连这种压箱底的笑话都拿出来活跃气氛了,蒋云川不仅没跟着一起笑出来,还把杯子把掰折了。“你们这场婚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?”庄秋白说:“不清楚。”“不会真的要等他把那串程序代码破解出来吧?万一他这辈子都解不出来呢?”庄秋白拿起桌上的杯子把看了看,没有出声。廖文杰所说那串程序代码是庄秋白和蒋云川结婚的关键。那年城邦陷入了非常严重的经济危机,连续买了三块地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开展建设,再加上行业滑坡,现金流断裂,科技口人才迟迟不到位,无法自主研发又没钱购买技术,险些宣告破产。庄秋白的父亲就是因为那次动荡,急火攻心引发旧疾进了医院,永远留在了手术台上。城邦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,庄秋白那时根本来不及伤心,跟着廖文杰两个人到处想办法,依旧没有任何进展。眼看要被收购的时候,内部传来了一个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