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昨天心里太难受了待在房间就像被关在没有窗户的幽室里,所说的话没人听,听了也不会去理解,真正的孤立无援。他趁着夜色就躲在了季浔家里。从感情上顾临玦宁愿饿死在季浔家里,但理性上顾临玦知道自己要回去,不然爸妈会着急死。他刚起身,房门就被猛地推开,他被一个人冲过来抱了满怀,那个人有着自己喜欢的味道,喜欢的性格,喜欢的外表,喜欢的一切。是自己喜欢的季浔,自己的男朋友。季浔脸上带着伤,但不算严重,他紧紧抱着顾临玦,手掌上下摩挲着顾临玦的背,“我一下子就找到你了。”顾临玦那些被咽下去的眼泪找到了发泄的地方,一个劲儿的往下流,他有些委屈,像是在撒娇的开口:“只有你能找到我。”顾临玦睡梦中度过的一早上可能徐惠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噩梦。她清晨发现自己的儿子消失了,找了无数的地方,在学校每个角落找了一遍没有,顾临玦手机被她砸了根本打不了电话,最后竟然要打电话给季浔家求助。开车到季浔家的途中她想了很多,一面担心孩子有三长两短,一面责骂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。到了季浔家,那个被自己心里骂了几天的男生推开家门,明明脸上带着伤看到她们竟然还露出了一个笑容,不是紧张的笑心虚的笑,是那种势在必得又饱含尊敬的笑。他对顾临玦势在必得,没有一丁点打算放弃,也正是因此对于男友的家长又很是尊重。季浔似乎想都没有想就找到了顾临玦。徐惠觉得这场景太可笑了,这么半天孩子一直在隔壁几米远,只是她一点也不知道。看到两个男孩紧紧的抱在一起,她心中五味杂陈,看着无声哭泣的顾临玦心脏像是被狠狠的剜去一块,血淋淋的,疼的忍不住眼泪。她这几天哭了太久,而自己的孩子可能在心里哭了更久,只是他不说。在家又呆了一天,她让顾父回去工作,让顾临玦接着上学,自己也去上了班。与其说她接受了这件事,不如说她也疲惫了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,孩子不理解父母就像父母也不理解孩子,相互猜测。因为顾临玦请假又离家出走半天的事班里流传了各种小道消息,顾临玦根本没有理会,有条不紊的学习着,闲下来就跟季浔谈恋爱,高三了两个人谈恋爱就是去楼下阶梯教室自习,那里空调24小时开着专门给学生自习用。陈嘉阜等着看顾临玦情绪崩溃,考试失利,可惜第一次模拟考顾临玦就打了他的脸,高分甩开第二夺回了第一的宝座,还是那个厕所那个时间,他们两个人宿命中的有一次遇见。这一回顾临玦主动拦住了他,眼神轻蔑,看他就像在在看阴沟里的老鼠,经历了一些大事人总要成长很多,在心理上在嘲讽人上,“感谢你的成年礼物,现在我很轻松没有负担,学习得更投入了。”陈嘉阜威胁“我会把照片发到群里,让全班都知道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。”“随便你,同性恋不恶心,但是你恶心。”顾临玦往外走,揪出了躲在一边偷听的季浔,“我猜你在这儿。”季浔搂住顾临玦,对着陈嘉阜挑挑眉,“如果手头素材不够了,我们可以现场打个啵,你带手机了吗?”“???”顾临玦胳膊肘抵住季浔的胸口。这个可以但是没必要。厕所第二次会晤彻底击垮了陈嘉阜,他想让顾临玦体会他中考前夕的绝望,他不知道怨恨谁,于是把仇恨加诸于顾临玦身上,似乎顾临玦跟着失败了,他就可以从过去中解脱出来。但是顾临玦是顾临玦,他陈嘉阜只是陈嘉阜,这一认知挫败了陈嘉阜一年多建立起来的信心。他开始焦虑,开始没法集中注意力,初三时那种无力感又一次打败了他,几次模考一次比一次差,最后一次为了给学生建立信心的考试他直接考了倒数第一,而他恨得那个人依旧高高在上。高考在炎热的夏天里如期而至,那三天有人煎熬:江豆豆紧张的睡不着觉,谢淮被迫跟着紧张;有人绝望:陈嘉阜跳楼式失利考完痛哭;有人云淡风轻:顾临玦、季浔考完英语还开着电动车在学校兜了一圈。狂欢,狂欢,狂欢。高考结束后,那一群“无业”还“失学”的准大学生除了玩竟然找不到其他的事做,顾临玦和季浔去厦门毕业旅游,季浔父母已经同意他们了,徐惠虽然没说同意到底也处于眼不见心不烦的放任状态。江豆豆想跟着旅游,季浔制止住她的空想,喂了她一个桃子,恶狠狠的三连质问江豆豆:“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?现在你想插一脚?谢淮是纸片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