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问清不很聪明,但也不是个傻的。他在梁晓才说的地方藏好了一直等,没自作聪明乱去做什么。梁晓才见他打瞌睡手里还记得拿木棒,笑着给他递了些吃的。苏问清接过来,面上一喜:“恩人,您回来了。一路上可还顺利?”梁晓才说:“与预想的稍有出入,不过也还可以。这会儿忠勇侯应该已经见到所有的账册了。”苏问清闻言皱眉:“您没亲手交给他?”梁晓才差点翻白眼:“你当定伯侯是死的吗?他一路上放了不知多少个眼线,账册根本拿不进去。不过你放心,东西是忠勇侯的的去取的。应该是他的心腹吧。”他当时还想这人胆子真大,敢把他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单独请进书房。现在想想,只能说人外有人吧。“对了苏问清,我眼睛长得很特别?”梁晓才想到遇晋的话,问道。“呃……”苏问清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下,缓缓点头,“恩人双眸顾盼间有星辉流转,静时似三月细雨温润清灵,动时又如猎食中的苍鹰,满是凌厉。”“有这么夸张么?”他知道他眼睛好看,但是三月细雨什么鬼?“有。”苏问清说,“而且您总是包得严严实实,只露一双眼睛,所以看到的人总会格外注意。”“啧,那看来你不能留了。”梁晓才说着挽起袖子,一副要宰人的样子,“说吧,你想怎么死?”不料苏问清却动都没动。“您骗人的,我能看出来。”苏问清说。“没劲。你这时候应该捂着衣襟大叫‘大爷饶命啊!大爷您行行好吧!’才好玩儿啊。”苏问清一脸茫然:“啊?”梁晓才摇摇头,心想有点儿呆,还是家里的逗着有意思。他突然有点想霍严东了。出来能有七天,还是八天?九天?他有点记不清。这里连个表都没有,想知道个精确的时间都费劲。苏问清问:“恩人,接下来您要去哪?”梁晓才说:“回铁臂军。虽说账册的事忠勇侯知晓了,但这问题会有怎么个结果还说不清。而且我还有些事惦记,得去看看。你呢?”苏问清想想,再次跪下来:“多谢恩人一路照顾。但问清如今是被通缉的犯人,不能连累恩人。待恩人走后,问清自找去处。”梁晓才拦他一下: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别动不动就跪。而且你的事我也跟侯爷说过,他说他有办法保你,只要最近别让人发现就行。”苏问清脸上顿时浮现光彩,对梁晓才磕了个头:“若恩人不嫌问清愚钝,问清誓死追随!”梁晓才:“……”难道他的意思不是让苏问清别太担心,只要避一段时间就可以吗?!两个人脑回路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。不过梁晓才也发现了,苏问清也不是一无是处。这人虽然有时候有一点呆,但是做事还挺麻利,而且识字,并且不知道是跑了多少地方,对地形也很熟。梁晓才寻思寻思,没赶人,反正只是麻烦点,和入京时一样得避着点人赶路。他们花了六天的时间重新回到铁臂军,梁晓才是想着万一虎头军有什么需要帮助,他可以在暗中搭一把手。谁知他到的时候,居然看到了霍严东?!霍严东一连十几日吃不好睡不着,心里跟长了刺似的。后来他实在是坐不住了,就借着来看看旧部有没有适应新环境的名头来了铁臂军。他确实关心旧部没错,但只有他跟杨赫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。遗憾的是他来了也没见到梁晓才。明明当时说的是偷了账册就回去,回虎头军,然后再议。结果梁晓才一连消失了那么多天都没回来。他找到铁臂军这,又听这边的人说后山里有人偷东西被埋。他一想到有可能是梁晓才,心里就一阵憋闷,甚至到了后山准备偷偷挖坟确认!哪知梁晓才突然就回来了,出现在了后山,身边还带着个粉白的书生!霍严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股闷气,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书生给敲晕。梁晓才离着几米远就知道是霍严东了,没想到却是这样,不由压低声抓狂:“他娘的,你拍他干嘛!”霍严东一听梁晓才居然还维护对方,更郁闷了,说出来的话不自觉酸溜溜的:“你还敢说!我在家里成天惦记着你,你倒好,在外头逍遥得不想回来了是吗?”梁晓才:“我哪有?”霍严东:“哼!”转身就走。梁晓才也不能不管苏问清啊,就在原地留下来了。霍严东一看他不跟上,更生气了。他奶奶的,好你个梁小野马,老子给你三千大草原你居然还到外面去搂草!你等回去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