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些好的纪念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破坏了。
他既觉得愤怒,又觉得难过,更有些责怪自己没有将这一切守护好。
管家跟着刘易斯背后走来的,打量着刘易斯的神色,也暗道不妙,却仍只得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:“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……以他所看,ci是不会回来了……”
刘易斯也留意到,所有人都改口叫刘修斯为“ci”了。
就好像“刘修斯”这三个字很难启齿一样。好比“吗”不雅,大家便说“wtf”。说外语总显得委婉些。
刘易斯步伐急促,笃笃地往酒窖深处走,东摸摸、西挖挖的,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管家便问:“少爷,您在找什么?我帮你找找看。”
——这下真有趣,大家也不叫我“少爷仔”了。
刘易斯嘴角微微牵了牵,说:“那套爱尔兰咖啡专用酒杯还在吗?”
管家露出有些困惑的样子:“这个我倒没留意。我问问莲子姐。她可能会知道。”
“那不用了,我自己去问吧。”刘易斯听见了“莲子姐”这三个字,心里既觉得温暖,同时又有些忐忑。
莲子姐对他而言从来都是一个温良娴雅的女长辈,但现在……
也不知道这个印象会不会如同那刻着“ci”的酒柜一样被粉碎。
刘易斯到了花坛附近的地方,找到了莲子姐。莲子姐一如既往的,身上穿着女佣的黑白制服,脚上穿着一双粗跟的黑皮鞋。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比较拘谨、也比较职业。
刘易斯倒有些怕她过分拘谨、职业,自己干咳了两声,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唉?”莲子姐听到了刘易斯的声音,惊喜地回过头来,笑着说,“少爷仔?”
听到“少爷仔”三个字,刘易斯一颗心便放下了。
“你……”刘易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,顿了顿,才道,“知道酒窖里那套爱尔兰咖啡杯去了哪儿吗?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莲子姐答,“大少爷离开这儿去东欧之前,就已经把那套用具拿走了。”
刘易斯闻言,是松了一口气,默默庆幸起来。过了半天,刘易斯又隐隐有些不快了,只觉得刘修斯莫名的可厌。——他就什么都知道了?却什么都不与我说,总是叫我白担心……
莲子姐笑笑,又说:“对了,你回来得也好。我便是克日就要走的了,还真好能在那之前见到你。”
刘易斯闻言大惊,却说:“你怎么要走?是……是父亲让你走的?”
莲子姐闻言,叹着气点点头。
想起来,自从刘修斯当家之后,莲子姐就是他在家里的心腹。现在,老刘连酒窖都砸了,自然不会留莲子姐在这儿碍眼。
刘易斯却道:“可是我和哥都离不开了你……”
莲子姐闻言,有些感动,眼眶微湿,却说:“可是少爷仔啊,大少爷真的会回来吗……?”
刘易斯却也拿不准。
说实话,现在这个情形,刘修斯也不可能回到“刘家”了。
刘易斯叹道:“可是……你也不用走啊?哥会来回来的——回到本市,他就算不住这儿,也会住在别处。到时候,他会需要你的。”
莲子姐却不甘地说:“可你哥连那套酒具都知道带走,却没有说要带我啊?”
刘易斯苦笑,说:“可能他是恰好想在外头调制爱尔兰咖啡而已呢?”
“才怪!”莲子姐一脸不信的,“他可是连你们的相册都带走了呢!他明明是知道了什么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们的相册?”刘易斯愣了愣,“什么相册?”
“就是你们两兄弟小时候拍的照片,夫人给你们拍的那些……”
刘易斯这才想起来了,小时候母亲经常带他俩出去活动,还会给他们拍照。但他很久没见过这些照片了,他还以为这些照片随着母亲的离开而散失了,没想到,一直在刘修斯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