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抹白衣身?影越过?三人,入二门,走入内院,消失在?了众人视线范围中,三人这?才敢小心翼翼地直起腰杆来?。
一时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沈杰手心都冒了一层薄汗。
沈庭、沈鹤二人仿佛还有些失神。
明明大公子沈琅并非严厉凶厉之人,可不知为何,打小,沈家十余儿郎,包括族里的几十郎君,见了他都紧张得要命,就连五房那个混世小魔王听到沈琅二字,都吓得唇角发白。
“要命了我,我……我我方才没瞎说什么罢。”
几人立在?原地,缓了半晌,一抹清晨的凉风吹来?,三人这?才慢慢缓过?神来?。
沈庭推开沈杰一把,后知后觉有些紧张,连连问?着,又道:“这?位……这?位几时回的?早知道,早知道我晚些再来?了。”
又催促道:“咱们……咱们快走罢。”
只一心想要逃离这?处是非之地。
却见沈杰还朝着内院方向多?看了一眼,确定人走远了,沉吟片刻,方道:“兄长刚回府,不好外出作乐,今儿个的宴席,我看还是……作罢吧。”
沈庭立马道:“别啊!”
然而一开口,想起方才那位,又缩了缩脖子,立马改口道:“那成吧,改日再聚吧,那我先去了,代我告知老六一声——”
沈庭说着,便要立马开溜,离开这?森森老宅,是一步也不想待了。
然而刚要抬步,却见他忽而不知想起了什么,忽而抬手冷不丁朝着脑门上用力一拍,随即一脸惊恐道:“糟糕,老六这?会?子正在?跟美人幽会?了,不会?……不会?恰好被这?位撞见了去罢——”
另外二人:“……”
三人只能杵在?原地默默祈祷。
“怎么办?那可是祖母送给我的遗物,虽样式普通,并不金贵,却是祖母临终前送给?我的最后?一件生辰礼,怎么办,那?是我对祖母最后的念想了,若是找不见寻不着了,祖母定又要?在地底下数落莺儿丢三落四了——”
“姑娘,您甭急,应当就落在这附近了,刚刚您崴了下,许是簪子掉到廊下去了。”
“可若是找不见了,该怎么办?”
话说,回廊下,柳莺莺遇一位清秀公子,远远见其约莫十六七岁,只见那?公子?斯文秀气,面白唇红,浑身透着股子淡淡的书卷之气,看着面薄老实,从头到尾一直避着视线,不敢抬眼看她一眼,看着要比之前遇到的二房几位更要?腼腆羞臊,一眼便知是个好脾气的。
然而见他见了她亦是步履匆匆,匆匆作揖,匆匆告辞,唯恐避之不及。
柳莺莺来沈家一晃半月之久,竟毫无?建树,眼下也顾不得上许多,立马捏着帕子?上演了这一番“急得直团团转”的戏码来。
路过回廊的沈庆其实早在远远撞到柳莺莺的那?一瞬间,早已?面红耳赤,他一直低头侧目,手脚凌乱,舌头打结,压根不敢直视对方,直到听到柳莺莺这番话后?,这才匆匆抬眼朝着对方头上看了一眼,只见她头上已?不见了任何金钗玉器,光溜溜的,看着一脸简朴淡雅。
细看去,左侧鬓发略有些凌乱,她抬手微微托举着,好似稍一松手,头上的鬓发便要?散落下来了。
想来,那?里本该佩戴了一支金钗稳固头发,眼下却不见了踪影。
一身余白素色衣袍的柳姑娘眼下柳眉微蹙,她衣着浅淡,三千青丝在头顶绾了一个飞仙鬓,然而此刻,她一手略抚着头上鬓发,似因发鬓不雅,面露尴尬难堪之色,故而略侧着脸,仿佛不好意?思见人。
脸上却分明露着焦急之色。
细听之下,声音都略带着颤音,好似急得快要?哽咽出声了。
沈庆与这位柳姑娘匆匆作了一揖后?,连耳朵瞬间都胀红了,本欲红着脸飞快告辞,然而听到对方如此焦急之言,顿时方寸大乱,只觉得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