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我们是打表走的。”刚坐下的司机忙不迭将车表拍下,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跳动了下,变成初始价格。
江宜嗯了声:“下车结账,这个是小费。”
小费比车费还要多,不愧是住在江城富人区的。
司机佯装扣安全带,忍不住从镜子里偷偷往后打量。
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,一左一右地坐着,彼此之间并不讲话。
从外形来看,像是一对正在闹情绪的情侣。
卡扣合上,发出清脆地咔哒声,司机收回视线的同时启动了车辆。
混着雪水冰碴的路有些难行,所以前进的速度很缓慢。
“大雪连着下三天咯,您怎么挑这么个天回国?”司机得了小费,心情美滋滋,就连架在一旁的美女直播间都关掉了。
吵闹的音乐声戛然而止,江宜的耳朵得到了片刻的安静。
“嗯?”江宜没有反应过来,她不知道司机是怎么看出来的。
而司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困惑,哈哈一笑道:“我看见您箱子上贴着托运的条,是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吧?衣服都没跟上,不冷啊?”
在没落地前,江宜也没意识到会赶上大雪。
从看见病例和接到短信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,就已经从美国飞回了江城,满脑子都是宋卿。
甚至连天气都忘了查。
但这些都没必要对眼前人讲,江宜礼貌疏离地嗯了声:“有点事。”
“是急事儿吧?”司机还在扯闲话:“也是赶巧,江城已经好多好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,瑞雪兆丰年,看来今年有好意头啊。”
是急事吗?江宜看了眼身侧扭着脸的人,没有讲话。
“你们是本地人吗?”司机看了眼后视镜,用方言问了句:“还是来江城旅行的?”
江宜无意闲谈,出于礼貌还是应了句:“十年前那场就挺大的。”
听了这话,司机瞬间来劲了:“哟,您本地人啊?您说的倒是对,跟这场雪比起来,还是十年前那场大,据说当时所有交通工具都瘫痪了,个斑马平日里爱飞车的人一个个都怂家里了。”
江宜的视线落在了宋卿身上,不再接话。
十年前的那场雪的确大,不仅地面交通瘫痪,就连飞机也被停飞了。但江宜还是赶上了最后一班飞机。
似乎连老天都希望她离开。
江城算是中部城市,有着南方的湿冷却没有北方的雪,所以为数不多的几次大雪被本地人视为稀奇。
关于十年前的事情,江宜件件都清晰如昨日。
尤其是那双频频入梦的泪眼,以及那句散在秋风中的乞求。
记忆力太好其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,因为它会将你刻意回避的事情变得深刻。
江宜叹了口气,将紧闭的车窗降了丝缝隙,凛冽的风夹着雪花灌入,让她清醒了不少。
司机察觉到了后窗溢进来的风,忍了忍没有吭声,默默地将暖气调高了些。
大雪路难行,硬是将半个小时的路程拖了将近两个小时。
宋卿全程都侧坐着没有回头,没有看江宜,也没有和司机扯闲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