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宿主!不要自暴自弃啊!][嗯,我不是自暴自弃,我是在自我审视,啊啊啊……要撞上了!]……张婴内心疯狂与系统吐槽,表情却越发平静。并非他忽然心性过人。实在是嬴政这一招回马枪,杀得过于霸气、血腥、暴戾。他先是单踩马蹬,半边身体飞出马侧,“唰唰”两下便利落地斩断战车前的马腿。马匹发出临死前凄厉的喊声,惯性下与后面的战车撞在一起。嬴政再夹紧马腹,坐直身躯,与战车正面交错的瞬间,大吼一声,抡起青铜铁锤对着战车“哐哐”砸。一轮没彻底砸破,嬴政还勒起缰绳,调转马头继续追击战车。伴随着“哐哐哐!”凶残的声音。四处飞溅着血液,马匹嘶吼声,木棍木渣砸落的声音……张婴大脑发蒙,死死地揪住嬴政的衣领,任由对方如何晃动,任由马血湔在脸上,仿佛得了失语症。“驾!”后方的李信也斩断绳索冲了过来,及时挡在嬴政身前,“属下救驾来迟……”“不说这些。”嬴政往后一挥,残留在剑锋的血液甩掉,才沉着脸收起长剑,将铜锤挂在马鞍旁,看向李信,“战车,无人。”李信瞳孔一缩,立刻翻身下马去查询,越是看,他的表情越发严峻:“竟是秦军制式。不超过三年。”六国兵器,尤其这类攻城利器大同小异,但任何军中将领都能一眼看出区别。嬴政闻言,眼底闪过一抹厉色。他听明白李信的意思,这是怀疑军需处有人内外勾结。“好。”嬴政手腕肌肉紧绷,勒得身下马匹有些痛地来回走几步,嬴政脸色阴沉地一把勒住骏马,冷声道,“真的好,这可是咸阳,咸阳王城。”李信立刻翻身下马,拱手道:“臣请领命,为陛下血战。”“血战个甚。”嬴政环视一周,目光又落在那战车,沉吟片刻,忽然爆喝一声,“混账东西!出来!”在嬴政怀中的张婴颤了颤,不过很快,他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大手,无声地轻拍他的小肩膀,仿佛在给予他安慰一样。李信也被这一声暴喝唬了一跳,立刻握紧兵器。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……混账东西?他疑惑地抬头,这一看,确实发现有许多微妙之处。任何时辰,咸阳王城都会有巡逻士卒,如果真的是遇刺,那些士卒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动静。退一万步说,这些巡逻士卒都被死士杀了。但城墙左上方的烽火楼还好好的,并没有遭到强攻,破坏,就连负责点燃烽火的士卒也依旧在留守岗位。谁家死士袭杀皇帝不摧毁烽火楼,那绝对是假死士,想坑自家人被围剿而死。李信捏紧武器,莫非真如陛下所言,是自己人……“马,马上出来!”不远处的小山窝山里,居然真的传出战战兢兢的声音。李信眉毛都竖起来,这口音,居然还是陇西的老秦人。李信还来得及开口怒斥,就听见那里面这会传来哭泣声,紧接着,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里面爬了出来,嘴上哎哟哎哟的,向着这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。“父皇!”在距离嬴政还有十几米,小胖子就已经哀戚戚地喊出声,“父皇神勇。我被那可恨的战车摔得疼得不行,父皇冲过来,一下就将其砍翻在地,不愧是父皇……”张婴听了一会对方的狡辩,好家伙,这人居然拿军中战车玩耍还玩脱节?他缓缓扭头,正好看到对方搓着小手的谄媚脸。这小动作看着有些似曾相识。张婴正想着,一只大手忽然缓缓挡住他的脸,声音不咸不淡道:“日后可别学。”张婴恍然大悟,这不就是他也爱做的卖萌小手势么。张婴下意识仰头看嬴政,发现他并没有看那个冲过来的小胖子,或者说,他的目光在接触到一瞬间似乎下意识地避开。这时,黑压压的黑甲卫戍军踩着“哒哒哒”的马蹄声,奔腾而来。他们齐刷刷勒紧马绳,整齐一致翻身下马,听候命令。“拖下去。”嬴政指着跟在小胖子后面的所有人,不管是身着朝服、内侍、还是士卒,“全部关押。”“唯。”卫戍军手段简单粗暴地将所有人捆在一起。有年龄较小地忍不住哭喊,“如桥公子,救命!”有一个人带头,立马有其他人哭闹,“救救我,如桥公子,求您了!”“如桥公子,我,我只是看了一眼,您知道我是无辜的啊!”……卫戍军手段娴熟地纷纷掏出绢布,塞在这些人嘴里。当领头的军官再次向皇帝行礼,便往后一挥手,那一批浑身战栗的仆从们被分批绑在卫戍军的马屁股上,疾驰离开。从嬴政发令,到绑人离开,前后没超过三分钟。最后,徒留小胖子孤零零地站在场地中央。明明没有一个人绑他,甚至没有人喝斥他,小胖子的脸却渐渐涨红,眼泪仿佛随时有可能哭出来。……张婴依偎在嬴政怀里,耳畔传来“撕拉”的声音。张婴猛地一颤。“你倒是胆子大。”头顶传来稍显戏虐的声音,“没哭。”张婴抬头,便看见嬴政眼眸带着一丝赞赏。此刻的嬴政左后扯着两人被捆在一起的衣袖。右手举着青锋剑,看起来是准备直接割开衣袖,好将绑得过紧的两人分开。“啊。这件外袍!”张婴有些心疼地小声道,“仲父!慢点慢点,要不等等再撕开。”嬴政笑了笑:“不过一件外袍。”“可这是阿……叔母亲手为我做的。”嬴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。张婴完全没注意,他看着衣袖已经被刮破一些,越发心疼,甚至下意识伸出小手手挡在衣袖前面:“才穿几个时辰,不能坏。我舍不得。”“胡闹!”嬴政猛地一收手,青锋剑堪堪避开张婴,他脸色难看,声音陡然升高,“区区一件衣裳能比手重要?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1,可是忘了吗?”张婴被这一声低喝吓了一跳,愣愣地看着嬴政。嬴政垂眉看着张婴,拉长了唇线,没再高声一句。他沉默地甩了下青锋剑,左右横划私下,“哐当”张婴背后的青铜护心板率先摔落在地上,令他有一种解开束缚重获新生的感觉。与此同时,两片黑色绣金的布块落在地上,还有几块碎布则与张婴的衣裳角打了死结。嬴政利落地反手收起长剑,残破的衣袖露出其小臂精壮的肌肉。别说张婴惊讶,公子如桥更是震惊得瞪大眼。宁肯划破自己的华服,也不忍伤稚子衣服半分。这,这还是他的父皇吗?嬴政并未注意这些,他将张婴拎起,犹豫了一下,又重新将他放在胸前。“回宫。”嬴政只浅浅地提了一句,便调转了马头。张婴却敏锐地发现,那小胖子一直抬头盯着嬴政,眼底闪烁着喜悦的目光,然而发现嬴政好像不是和他说话,转身就走时,小胖子脸上闪过一抹愕然,同时又将脑袋低回去。啊这……感觉皇宫家庭的关系好复杂。“陇西侯。”“臣在!”“送……十九去南宫。”嬴政头也没回,只丢给李信一枚令牌,淡淡地补充道,“之后你再赶来少府。”李信眼睛一亮,原本要去南宫的郁闷都没了,要去少府,莫非是要弄骑具了吗?!“唯。”嬴政手持长鞭一挥,骏马“律律”两声,前蹄高高抬起,身形宛如拉满月的长弓,须臾落地,便向着少府疾驰而去。李信双目异彩连连。恨不得立刻飞身前往少府,好看看这骑具还有怎样的奥妙。但……他转过身,对小胖子拱手道:“如桥公子,这边请。”公子如桥没有动,他定定地看着嬴政离开的方向,直到看不见人才道:“宫里可是有夫人,新生了婴孩?”李信一愣,摇头道:“臣并不知这些。”“那他呢?”公子如桥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声音难掩失落,语速很快道,“父皇抱着的……可是我的弟。”李信摇了摇头。他在公子如桥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,连忙补充道:“如桥公子,这一位是巫祝奉子,所以具体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。()”≈ap;ldo;居然是巫祝奉子。?()『来[]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』()”公子如桥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,胖乎乎的肉脸都挤出褶子来,“是个可怜的,但现在能被父皇看重,可见也是有后福的人。哎……”李信不想与皇子们八卦,尤其八卦的对象还与皇帝相关。他连忙牵过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,拱手道:“如桥公子,请上车。”公子如桥想了想,说:“陇西侯,我稍后再去南宫,我想先去胡亥阿兄的望夷宫。”“如桥公子。”李信沉稳地看着对方,“皇命不敢违。”公子如桥还想多问几句,但李信已经翻身坐上驾驭马车的车夫位置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哼哧地爬上马车,沉默地坐好。…………少府,是管理皇帝私财的地方。章邯因为跟着张婴做事,在豆腐、豆饼和踏锥等事上有相当积极的表现,被少府的若卢令看中,提前举荐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吏。若卢令,掌藏兵器和治若卢狱,有郎中二十人,主弩射。2不过当了几天后,章邯就开始怀念长安乡的日子。在老家那多好,每日只需要工作四五个时辰,不用加班。每日会多加一餐膳食,还有炒菜等新花样美味得很。最重要的是,没有这么多需要背诵的东西,只需与其他黔首们聊一聊如何使用豆腐、豆饼和踏锥,完事。哪里像是在少府工作,不光准点上班,每日还得前往郎官处进修学习。除了背诵相关如《置吏律》《除吏律》等律令。像秦朝基本律法,也就是源于李悝《法经》后由商鞅修订的六律,《盗法》、《贼法》、《杂法》、《具法》、《囚法》、《捕法》也必须全文背诵。3与此同时,秦朝律法每年,甚至每半年都有可能因为突发事件,而发生变动,这些新律法也通通要背。官吏的若是不与时俱进,考察时背诵错秦律,判错案件,那下场就是完蛋。章邯连发际线都往后挪了点,可见学习压力有多大,这日,又轮到章邯值夜班。说是值夜班,其实就是去官营作坊加班。过去,酉时以后,少府一般是不动工,工师工匠都回去休息。然而自从少府得到丞相命令,必须尽快将从四海收缴而来的兵器改造成新式农具。夜里少府官营作坊的灯火,就没有灭过。少府负责这事的二十位侍郎,已经病倒五位。另外十五位轮岗坚守岗位的侍郎们,神经紧绷,每天不是在内吵架,就是对外咆哮,宛如喷火战士。——活着还不如耕牛,好想回长安乡的里巷。章邯再次感慨一声,然后他瞪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跟随侍郎一起巡视官营作坊。()他们刚刚抵达(),章邯便看见里面有不同朝服的人?()『来[]≈ap;看最新章节≈ap;完整章节』(),仔细一瞧,居然是丞相府使者前来。看他们面无表情的模样,章邯心里咯噔一下,坏了。“不知两位过来。”少府郎官已经迎了上去,挤出了笑容,“王丞相、冯丞相针对我们提的几点要求,可有何建议?”“下官正要说此事。”丞相府的使者,他们面无表情地转达王丞相与九卿商定后的决定。邯依在一旁困得打瞌睡。哎,这就是小福星说过的池浅王八多吧。明明少府和丞相见面时,两方交流其乐融融,偏偏下属们每一次见面,都仿佛恨不得捅对方一刀。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。没多久,所有郎官都拱手而立,章邯赶紧也低下头。一个很沉稳的脚步,以及一个很松快的脚步,几乎同时迈进来。“参见陛下!”所有人行礼。章邯没想到会有幸碰到皇帝来少府,激动得慢了半拍,一下子就显现出来。周围很安静,章邯额角冷汗都渗出来。“陛下。”若卢令虽然恨铁不成钢,但还是出面维护一二,“这位刚从长安乡过来,对新农具、豆饼上颇有建树,只是年岁尚小,不慎失了礼数。”若卢令说完,有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:“章……邯?仲父?章邯怎会在这?”
“……无妨。”嬴政低磁的嗓音响起,“既出身长安乡,你过来。”章邯一愣,脑海中还浮现着,小福星怎么会在这。然后他被若卢令轻轻一脚给踹了出去,踉跄着停在嬴政和张婴面前,因为保持着低头的姿势,正好能看见张婴冲他憨憨一笑。章邯心安了许多。“看看,这马具仿造起来应是不难。”嬴政说着,同时递给章邯一样物件。不光章邯()过来,少府宁郎官同样不敢敷衍,凑过来帮忙摆弄了一下。“不难。()”章邯老实说。嬴政≈ap;ldo;嗯11()_[()]11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()”了一声:“多久可以仿造。”“一日……嘶。”章邯察觉小腿被狠狠地踹了一下,不是一脚,好像是三脚。他懵逼扭头,却只看见满脸无辜的若卢令、宁郎官以及对他微笑的张婴。他犹豫了一会道,“若是熟练工,不讲究材料,或许一个时辰就行。”他说完,仿佛听到附近有哪位熟悉的轻微“嘶”声。“好!”嬴政微微颌首,“那朕命你们今日先仿造出来,给你们……”他忽然想起张婴在马车内,一会就将马蹬改造好的模样,补充道,“一个时辰。”“什,什么?!”章邯瞳孔地震,为何会要得这么急,少府工匠已经超负荷运转了,“陛下,恐怕……”嬴政微微眯起眼。若卢令立刻冲上前,打包票道:“陛下放心,臣竭尽全力。”“是必须做到。”“唯。”若卢令高声道。嬴政微微颌首,忽然,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。赵文和李信居然一前一后的冲进来。嬴政正纳闷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时,李信在行礼之后,两眼放光地冲向了马蹬处,但是赵文却满脸忧虑地跑到了嬴政身前,附耳低声。嬴政瞳孔猛地一缩。片刻后,他眼眸闪过一抹厉色:“可证实?”“陛下。”赵文知道会嬴政,立刻递上秘信,“三个信使渠道都已确认过。”须臾,嬴政看向李信:“一个时辰,马蹬的事你先盯着,稍后送阿婴回宫。”李信一愣。他还没来得及问,马蹬是什么?怎么盯?回哪个宫?就见嬴政转身,步履匆匆地离开。李信:……他揉了揉头发,脑中灵光一闪,半蹲下来看向张婴:“这马蹬,可是骑具。”张婴点头。“好!”李信露出喜悦的笑容,立刻扭头看向宁郎官,“一个时辰内可仿造多少出来?三十件成不成?”宁郎官心生不祥的预感,道:“陛下只说,一个时辰内仿造出……”“那就二十。”“可……”“我再退一步,给你们一个半时辰。”宁郎官苦笑:“但是……”李信不笑了。他本就身形魁梧,高大,当他逼近之后,居高临下冷着脸看人时,这份压迫感连武将都不一定能抗住,更别提许久未见沙场的文臣。“稚子可在一盏茶内,做好一副马蹬。我亲眼所见。”他指着站在一旁张婴,冷声道:“尔等还不如一位稚子?”宁郎官:“……”在无()奈答应李信的要求后,宁郎官苦着一张脸,先是狠狠地瞪了章邯一眼,这蠢笨的小子,都给了暗示怎么还傻乎乎地应下了。之后,他忍不住哀怨地看着张婴。宁郎官见对方一脸茫然,内心的火苗忽然一下蹿出来,差点没咆哮出声。婴!你怎么可以忘?!当初豆腐,你是怎么胁迫我日日熬制豆腐的!新农具,又是怎么令我日日掉头发的!现在,现在又发出出个马蹬,一个半时辰内,加班加点制作?!可丞相布置的新农具任务都还没完成呢!怎么可以忘记被你迫害的少府宁郎官。……张婴“阿秋”打了个喷嚏,奇怪,怎么感觉有人在念叨我。章邯连忙脱下外袍想给张婴披上。一个半时辰后,郎官几乎是踩着s型步伐走过来。声音虚弱道:“李将军,我这已仿造了数十具。”“好!”李信兴致起身,来回在原地搓了搓手,“正巧,宫卫的实力比不上我的黑甲铁骑,这样,来一场十人赛,试试马蹬成色。”说罢,他立马喊人去安排。……很快,李信的副官带着十名黑甲骑兵与二十匹马来到前坪,分了十匹马给对面的宫卫。宫卫的十匹马装备着马蹬,他们神情紧张又有些狐疑。李家铁骑的马没有马蹬,面无表情,眼底带有不屑。张婴被李信抱到场边。双方骑手上马。秦朝的骑兵较量的方式相当简单粗暴。双方骑兵拿未开封的刀,没有箭头的箭支,互殴互射,直到某一方全部摔下马,比赛才结束。宫内站岗的宫卫,正常来说是绝对赢不了在战场厮杀的铁骑。但有了马蹬的宫卫,能解放双手,也就多了一丝可能性。宫卫们一开始确实被李家军阵冲击得手忙脚乱,组织不起反击。直到宫卫队长放弃指挥,让宫卫们自由攻击,伺机行动,这一放权,反而将宫卫们的灵活应变的优势发挥出来。宫卫们骑在马上,又是站立射击,又是伴马砍刀,各种踩在马蹬上秀骑术,几乎一人一马便可冲破李将军三人联防的阵线。来回多杀了几回,李家铁骑虽未败,但阵型开始不稳,或多或少出现了失误。这场景令围观众人有些吃惊。李信见状,更是异彩连连。“好小子!好小子啊!”李信忽然加大拥抱张婴的力度,夹在咯吱窝,来回晃来晃去,“你怎不早生,怎不早生呢!”他忽然泪目了,回忆起与曾经楚国的第一场大败。那时他们意气奋发,一路凯歌,深入敌进。然而因轻视对方的骑兵,仅仅六千骑,不光截断了秦国的运粮通道,之后利用平原的军阵冲击,一点点将他三万亲军全部蚕食掉。那都是他的乡亲族亲,是李信一辈子的梦魇。自那以后,李信便有意培养骑兵。但想培养出厉害的骑兵,太难了,没有天赋,没有三四年,根本培养不出足以抵抗羌族、匈奴的骑兵。直到马蹬的出现,令他看到捷径与希望。这一波必然能让陛下重视起来。等等,光靠他的力量或许不够!李信招来一匹马,对副官说这里比赛不停,夹着张婴,然后“哒哒哒”向着外面疾驰而去。……“唔,呜呜,唔……”张婴被捂得一脸菜色。秦朝人除了重要祭祀场合,否则不怎么爱洗澡。李信刚刚又进行过激烈运动,当张婴被这样一位满身大汉的汉子夹在咯吱窝下晃来晃去,简直无法呼吸。“放,放开,我!”张婴又是蹬腿又是摆手,等他拼命挣扎出来,发现自己竟被李信夹着一路带到一个陌生的营地前。他正有些慌,就见李信手推开房门,冲里面喊道:“辛胜将军,哎,内史腾将军也在!好好好,回头再陪兄长们痛饮一场,有个好东西你们一定要看,先随我来。”张婴便见几名身披黑色重铠,身高八尺近九尺的魁梧大汉从里面出来,还有人打着酒嗝,笑着打量着张婴,道:“你小子,怕不是想骗我家贺礼!嗝……竟嗝……又生麒麟子啊!哈哈哈……”“哈哈哈。若真是我家麒麟子,我倒给你们贺礼都成!”李信笑着摇头,他这么一说,瞬间,数双黑眸落在张婴身上。哪怕他们醉了,但张婴依旧有种刀子刮脸的忐忑感。“不错!看到老夫竟没哭。”其中毁容半边脸,身材最矮小最胖的男子忽然咧嘴一笑,“是条好种!”张婴:“……”“叮咚~”张婴脑海中忽然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。任务:让李信发出一声感慨:“生子当生张婴!”[已完成]奖励:筋骨贴7(贴贴贴,哪里痛就贴哪里!)张婴瞳孔一缩。任务居然完成了?这里面有人是李信?他左右环顾一圈,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最初夹着他过来,此时还在哈哈大笑的李信身上。李信非常敏锐,张婴多盯了他几秒,那双如狼的目光便迅速聚焦在他身上。张婴一僵。紧接着,他便看见对方忽然笑着弯下腰,向他伸出手。等等……过来作甚?!……李信将张婴又一次夹在咯吱窝,摁住对方乱动的手脚。“好了!先别夸了!兄长们随我来,待看过马蹬,只怕你们该为如何夸奖他而羞恼!哈哈哈……说不定还要与我抢人呢?”李信这话让几位将军的酒又醒了几分。几位老将军神色疑惑地看向李信。辛胜更是哈哈一笑:“和你抢什么?我们爱的小淑女可不太一样。”“哈哈哈……”其他将军都大笑出声。“笑个甚!”李信意气风发地带着张婴上马,“小淑女哪有他重要。”说罢,扯起缰绳原路返回。老将军们愣住了,一个奶娃娃能有这么重要?很快,李信身后响起整齐的马蹄声。李信咧嘴一笑,成了。“驾!”他驾驭的马匹跑得越发快。……待得几位秦国重将抵达时,此时场上还剩七人。四名是宫卫,三名是李家铁骑。宫卫们越打,自信心越强。他们虽单打独斗能力不行,但他们躲避能力极强,在马背上又是站,又是蹲,甚至斜挂在马侧。好几名李家骑兵是被这么反复骚扰掉马。而剩下的李家骑兵纯粹依靠强悍的个人能力,优秀的军阵意识,才没被掀翻下来。内史腾等人当然认识李家铁骑。他们看着场上的情景,一开始还调侃李信战术失误。性子顽劣的将军还故意捂住双眼,声称要给李信弟弟脸面,这一次不算,让他们重新再来比过。李信无奈地与他们强调仔细看看。内史腾等人才重新聚焦在对面队伍。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老人,哪里能看不出精妙。这一看,他们一个个精光四射,摩拳擦掌起来,嘴上开始叨叨。“好东西!若能给我这样的五万骑兵,我敢杀到羌族王城。”“给我三万骑兵,我敢灭了匈奴。”“给我两万……”内史腾也上头地说了半句,余光瞥了脸色勉强的李信,想到他曾经的军令状,连忙咳嗽一声道,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。李信将军,这工具,耗时多久,造价几何?”李信嘿嘿一笑:“各位将军,都知道是好东西吧!”“诶嘿!李信你这小子有甚卖关子的!”毁容半边脸的悍将是个急性子,“我都窝在咸阳几年没率军出去,快说快说!”“这马蹬是这小子的,他,巫祝奉子。”李信意味深长地说完,内史腾等人眼冒精光,再大老粗也听过巫祝奉子。“是巫祝奉子!那好!好得很!”辛胜露出笑容,压低声音,“岂不是这小子配合。我们能拿下这一次先手。”内史腾等人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。巫祝奉子,没有家族背景,这代表马蹬尚未被打下某支军队的烙印。他们有机会先一步争取到马蹬,率先培养骑兵。这骑兵大秦培养了肯定要用,那么他们便有更大的机会出咸阳,征战沙场,收获爵位和荣耀。思及此,几位红脸大汉个个眼冒精光。他们集体扭头看向张婴,露出醉醺醺的狰狞笑容,几乎异口同声道。“小子,当我义子如何?”张婴:???等等,这不合适吧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