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裡那些成堆难嚼的书籍,这人一空闲下来,就会看上很长时间。如果有得选择,他更相信崎夜会在研究院,一辈子隻做想做的事。
崎夜道:“没有。”
“不想回去吗?”
崎夜摇头,平静道:“公司是我的责任。”
公司是无数人,数十年的心血,这远不是私心能选择的,在同样的境况下,他也会做和崎夜一样的抉择。
散步到一处空地,不远有人在拉小提琴,琴声婉转流动,黔意找瞭个空位拉著人坐下,脚边扑腾腾的落下数隻亲人的鸽子。
“我哥小时候也养过鸽子,不过后来被我妈给炖瞭。”
“嗯,他说过。”
“这你也听过?”
以他哥那沉闷的性子,能和人抱怨这些,两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瞭。在失忆前,黔意对崎夜的印象隻停留在,见过几面。
作为他哥的朋友,和崎夜的视角所不同,他记忆裡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冬令营。
见人的第一面,完全和他哥一样,是个学习机器书呆子……但胜在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,他把人记瞭下来。
“你眼裡,我哥是怎样的人?”
“他很好。”
赞同的点头,他不指望崎夜能夸出一朵花来,在他看来,他哥就是个很好的人,这形容的很恰到。
待人以真心,脸上永远挂著和煦的笑意,一门心思专研自己喜欢的东西,脾气好,心态好,追求简单。
“崎夜……”
黔意平和著道:“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,所以……那场车祸,他不会想你一直记著。”
一年前的雨夜,由于大货车在十字路口违规变道,造成的特大交通事故。两人乘坐的同一辆车,救援持续瞭三个多小时。
黔意对那时的记忆很深,货车侧压,他哥当场身亡。整件事,两人都没有错,意外始终就是意外,崎夜隻是碰巧的活瞭下来。
隻是这样活下来,崎夜似乎一直带著愧疚。不然也不会在他父母公司出现问题,负载累累,破産的情况下选择和他协议结婚。这人借著婚姻,抗衡股东,收购公司后又在协议中分化自己所持有的股份,转移到他的头上。
“崎夜,我希望你能少一些顾虑,彷徨。”
“就像我出现在这裡,也并不是因为看到你的病历,对你可怜。而是因为,我的确想见你,想在你的身边。”
这是黔意一直想说的话,现在的时机正好。
在一个平静的早晨,两人坐在公园的角落,晒著阳光,偶尔有小提琴的音乐声,在这样的氛围裡,这些话并不显得那麽僵硬和语重心长,隻是平淡的说起,平淡的落下。
风吹落瞭枯竭的树叶,未来漫漫,人总要学会放下。
*
治疗维持瞭一周左右,某日开始,崎夜没再挂吊瓶,隻简单的服药。艾迪莉医生来过几次,在诊断后,建议可以出院修养。
预计著再过两天回傢,黔意已经开始选定机票,计划起行程。
夜晚,他趴在人身边,在手机页面输入著两人的基本信息,一想到要回傢,就控制不住兴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