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秋让又闭瞭闭眼,试图将记忆之中那模糊不清的版面擦干,可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有空缺,却什麽也想不起来。
褚夕终于回过神,向前走瞭两步,周遭水花荡开,却吓瞭林秋让一大跳。
谢冗抬步,侧身拦在林秋让跟前,隔离二人相对的目光。
褚夕停住脚步,后槽牙紧咬,玉宁上前一步拦在自己徒儿跟前,将人往自己身后扯瞭扯,道:“小徒儿,你以往可不是这般冲动的人啊。”
灵魂体脆弱无比,便是风雨沙尘都有可能将灵魂体打散。
很少有人能够见到灵魂体,可在场的三个人不是阅历丰富便是博览群书,都知晓与灵魂体相处之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,压低自己的气息,将自己身上的波动压至悄然无息,等压到同一个地步,就能与灵魂体相触。
不过这太困难,便是连玉宁半步真仙全心全意控制自己的气息,都不一定能与灵魂体相触。
更别说褚夕瞭。
褚夕神色算不上好看,几乎和谢冗一样苍白,短短一段时间裡,谢冗已经做瞭太多能够让他惊诧的事。
“后退吧,你修为尚浅,别太冲动。”玉宁淡道,“为师呢,跟著你一起后退,既然人回来瞭,就都交给这条老蛇吧。”
褚夕看著自己的师尊,下意识开口反驳:“他……”
“他能与灵魂体相触,这天下没人更懂得如何与灵魂体相处。”玉宁这样说,万分笃定,“我也不行,你更不行。”
褚夕不甘心,如何能甘心?
可不论他再不甘心,现下也对林秋让没有半分好处。
他抬起眼,想看看林秋让。
谢冗目光平静,将林秋让揽在身后。
林秋让拽著谢冗的指头,视线被谢冗柔软的发吸引,又探头去看褚夕和玉宁,再好奇看看四周,直到看见躺在冰床之上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视线终于暗沉下来。
褚夕终于不再开口,恶狠狠攥紧拳,终于下定瞭某种决心,转身就快步的离开。
隻是暂时放手而已,没什麽的。
还没分出胜负。
玉宁看著褚夕的背影,叹瞭口气后微微耸肩,“我去劝劝我那还不太熟的徒儿吧,若非是他下错一步棋,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。也不知日后会用何种方法同你斗,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。”
“在我没想起来以前。”谢冗顿瞭顿,“我会输给任何人。”
玉宁挑眉,笑著开人玩笑:“意思是现在不会输瞭?”
谢冗似乎有些站不稳,攥紧瞭身后人的手,如玉无暇的面上难得浮现一抹烟火气,最终克制著归于极致道诡谲的平静。
他侧身,往后看瞭眼,等眼眸悠悠回转,身上的红衣随著波纹大片荡开,千裡冰封终于被地底的火燃尽,“不会。”
他说:“我不会输。”
玉宁被吓瞭一大跳,已不知多久没见到过这样鲜活的老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