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才低声道:“……那我自己寻。”
等日光破晓,霞光万道,晨雾弥漫。
别说谢冗没有伤到一点,林秋让却是倒在树边一动不动。
面色惨白,如冰雕雪筑,看不到丝毫血色。
清晨风大,将林秋让湿透的衣袍吹干瞭些,发出些细微的声响,衬的林秋让脆弱不堪,好似昨夜波中荡漾著的那一轮冷月,若有人指尖轻触,便会在刹那碎裂。
谢冗抬眼,日光照亮他清明的双目,在原地默默等瞭几秒后,眼见林秋让再无半点要爬起来的意思,于是再次抬手掐住林秋让的脖子。
他十分有礼数的说道:“抱歉,去死吧。”
林秋让无力反抗,眼角滑落一滴清泪,嗫嚅著唇,“我都这般……你还是不愿放过我……”
谢冗掌心收紧,刚正不阿,“是约定。”
林秋让眸光微闪,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:“十万两……”
谢冗:“……”
林秋让抽泣著呜咽:“别说我还欠你十万两……你真的愿意……就这麽便宜我让我去瞭……?”
谢冗:“……”
“况且约定也没限制时间啊……我脑子裡还有很多种方法没试……何况我身受重伤……无法发挥全部实力……”
谢冗:“……”
两人僵持间,倏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。
谢冗静静的看著林秋让,眸色深沉近墨,终究是败下阵来,“你要多久。”
林秋让眨巴眼:“十年?”
“那你还是现在去死吧。”
“他的心痹怎会如此严重?”
白琮寻到林秋让时,林秋让双眸紧闭的倒在巨树下,瘦弱的身子僵直而无助,呼吸微弱,苍白的面孔上透著青灰之色,淡色的道袍染瞭大片大片血渍。
气息奄奄。
这一幕几欲是看得白琮心头一紧,双腿如同被钉在地面一般,竟跨不出半步。
“秋让……秋……”
白琮一张嘴,发出的嗓音犹如铁片摩擦一般,沙哑的不成样子。
他踉踉跄跄上前,在林秋让跟前蹲下,抖著手去触林秋让的鼻息。
在触到丝缕几乎不易觉察的气息前,林秋让抓住瞭白琮的手腕。
他龇牙咧嘴的要骂,还未出口就被系统电瞭一下。
哈哈,你吗。
林秋让在晕过去前挤出一滴眼泪吓唬白琮。
“也算……一命换一命……”
这招好使。
白琮整个人都被林秋让落下去的手吓的失瞭魂,强撑著力气将林秋让捞进怀裡,几乎是一路狂奔著就将人送回华镇峰。
他并不知绳索会断裂,更不知林秋让会就这样不知所踪。
若是早知如此,他就该在林秋让身上再贴个追踪符,也不至于在湖中寻一晚上、担惊受怕一晚上……
分明已经找瞭最为牢固的绳,最坚硬的棺材,将林秋让捆的死死的,还在棺材上贴瞭吐息符,分明该是万无一失……怎麽……怎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