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灵琢态度坚决:“我确定。”
仙童滞瞭一下,而后才斟酌著道:“应二公子,实不相瞒,你或许早已忘记瞭,但是多年前,纪城主曾经抱著尚在襁褓中的你,请先城主为你占卜命格。卦象显示……”
“你的存在便有悖天道,注定活不过二十岁。”
应灵琢神色愈发冷峻,没有打断仙童的话。
仙童于是继续道:“幼时,应二公子时常疾病缠身,沉疴不愈,分明是少壮儿童,但身体却比七老八十的长者还要孱弱。自然,这也是命格影响的一部分。”
“然而应二公子十四岁这年,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,身体上是病痛无药自愈,再也不複先前的虚弱。应二公子,我说的,可有差错?”
应灵琢道:“没有,一字不差。”
仙童道:“那麽,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麽你的病会好得那样快,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康複?”
应灵琢蹙眉:“这……我那时以为,是阿娘矜贫救厄,广播善因,积攒瞭无量功德,才能使得上苍垂怜,叫我不再受病痛之苦……”
不过,他这些话现下说出,连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。
接著,仙童便古井无波道:“应二公子,你实在是想得太天真瞭。因果之事,的确有之,不过一份因一份果,便是纪城主善事做得再多,那也隻能应在她自己身上,绝没有福泽旁人的道理。”
“实际上,应二公子的病能好,隻有一个缘故。那便是纪城主当时请来一位高人,帮你换瞭命格。”
应灵琢感到如雷击顶,一个他不愿接受的答案呼之欲出。
仙童道:“应二公子,那个与你交换命格之人,不用我说,你也能猜到瞭吧。”
应灵琢后退几步,仿佛见到瞭此生最恐怖的事,即便是方才应如芥丧命,他也没有现出这样可怖的神情。
“不……不!这不可能。”
他焦急地对仙童道: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……那他又怎麽会被厄运缠身?即便是我少时病弱,也没有那样糟糕的运气。”
仙童怜悯地望著他,道:“应二公子,命格转换本就是逆天而行,若要忤逆天道,谁能不为此付出代价?”
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师其鸢替他们更换命格,而命格也在改益的过程之中受到天道影响。现如今星盘裡。应灵琢的命格同样线条紊乱,今日事毕,应灵琢的前途命运亦未可估量。
应灵琢脸色煞白,他转向从方才到现在都始终沉默得过分的纪寸心,声线颤抖:“阿娘,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?”
原来他一直瞧不起的应如芥本不必活得那样窝囊。
对,在应灵琢心中,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养兄始终窝囊不求上进,不过因为那所谓的命格便把自己困在那座小屋裡不知春秋,何其迂腐!
却原来,这一切都不过是应灵琢代他受过。
纪寸心一直以来苦心隐瞒的事,就这样当著一衆不系城民的面被这样戳穿,她怒极反笑,倒像是卸下瞭一方枷锁,她道:“是,即使我做瞭这些事,你们又能如何?别忘瞭,天机阁门人是不能干涉尘世之事的,你们难道要违背门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