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未见,云衔似乎也没吃什麽苦头,被流夙单独留下的他,似乎得到瞭那些狐狸的礼遇,这可实在罕见。
云衔原本还算镇静,待看见谢灼时,眼神骤然亮起,往前几步,眉开眼笑道:“谢前辈!别来无恙。”
谢灼道:“别瞭。我可是多灾多难得很,况且,在牢房裡重逢也没什麽可欣喜的。臭狐狸把你留在身边,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麽?”
云衔摇首,又想到什麽,得意自满道:“谢前辈,那隻狐王,他原本想对我做些什麽,不过我急中生智,刻意演瞭一出戏,装出对狐狸很感兴趣的模样,特意贴近他,他便十足嫌弃地将我丢到一旁,我才保住瞭清白之身,险而又险!”
谢灼:……
不得不说,云衔他这脑子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的。
谢灼又道:“那些狐狸为何又对你如此礼敬有加?”
云衔挠挠头,道:“我诓骗他们,说我与他们王上关系匪浅,他们信以为真,便待我妥帖周到许多。”
谢灼啧啧称奇:“那些狐狸真不像个狐狸精,和他们王上比起来,真是头脑简单得过分,他们竟然都如此好糊弄?”
云衔也没有多少底气,弱弱道:“兴许是我运道好呢。”
谢灼又细细看瞭眼云衔,他的确生得很有欺骗性,少年稚气未脱的相貌,看起来便不像会撒谎的模样。
谢灼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奇怪的观感,他噙著笑道:“你若铁瞭心瞒天过海,恐怕任谁也瞧不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瞭。”
云衔大为惶恐,讪讪道:“谢前辈何出此言,您对我恩重如山,云衔绝不会欺瞒前辈的!”
谢灼本也隻是随口一言,见云衔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便自然熟稔地拍瞭拍云衔的肩,笑道:“我不过同你玩笑一下,你竟还当真瞭。”
息怀聆进来时,瞧见的便是谢灼与云衔有说有笑,不分彼此的亲近姿态。
他不动声色地对云衔颔首示意:“云公子。”
云衔十分自觉地拉开瞭与谢灼的距离,谢灼自然是没心没肺,压根没有察觉出丝毫的暗流涌动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离流夙最初说的结阵之日越来越近。
谢灼已经敲定瞭主意,要趁流夙不备之时,重新找到隐藏的神庙,设法救出姬洄和被困的村民们,顺带取一壶醴泉水走。
他数著日子,隻等时机到临。
然而这一日的牢狱却分外吵闹,几隻狐狸围做一团,他们也学得几分凡人习性,聚在一起打叶子牌,还撺掇得云衔加入他们。
云衔的确很讨这堆狐狸的欢心,他一个没有狐狸尾巴的人坐在狐狸堆裡,也是融洽和谐。
谢灼遥遥看著,发现云衔平时虽然看著傻裡傻气的,但打起叶子牌来,却是一点不含糊,直把那些个狐狸狱卒杀得片甲不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