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床榻上翻身坐起,从衣衫裡翻出那那枚玉简来。
这玉简的原理和现代的手机也有几分相似,它是依凭玉身裡储藏的灵气运转的。
他在妖界待瞭这麽些时日,隻有冲天的鬼气,和各种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,灵气嘛,是不用指望瞭的。
是以,这枚玉简经他用过一回,现下已是山穷水尽,变成瞭一块彻头彻尾的破石头瞭。
谢灼叹口气,将玉简好生收起,他这些天裡,一直在等绦禾的消息,抑或是息怀聆的消息。
可惜一直都是风平浪静。
谢灼将窗户推开瞭几分,想要透口气。
窗外却蓦然跳进来一道身影。
那是一隻毛色火红,油光水滑的九尾狐狸,它落地的一瞬间又重新变回人形。
谢灼对绦禾的到来也不意外,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:“绦禾公子,你苦思冥想瞭这数日,可想到瞭什麽好法子?”
绦禾负手倚著墙站,他并未直接答谢灼的话,而是从腰间取下瞭一隻玉瓶,对谢灼道:“这是能帮你逃出去的东西。”
谢灼一手抓住那玉瓶,随意地赏观瞭一下:“说说看,你的计划。”
绦禾拉开一张椅子,顺畅自然地落座:“这是假死的丹药,届时我就以你身体虚弱不适应妖界气候为由,叫医师给你诊出个无疾而终的名头,隻消将你的‘尸身’送出去便是。”
“如此一来,”绦禾显然有十足的把握,“玉涟音也不会对此事再追究下去。”
“你意下如何?”绦禾眼神深邃地盯著他。
谢灼自然没什麽意见。
不过他却信不过绦禾,须知此人早先便对他杀意森然,如今暂且与他合作,也不过是权宜之计。
绦禾送来的这枚丹药,也不知其中有什麽玄机。
若是他名义上帮自己假死,实际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自己醒不过来瞭。
谢灼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心,转而试探道:“这丹药是什麽材质的?”
绦禾眼珠一转,很不高兴地拿回瞭玉瓶,对著谢灼道:“我好心好意与你合作,可是冒著得罪玉涟音的风险,你竟然不信我?”
说罢,绦禾便拿起玉瓶,作出要走的姿态,但见谢灼却老神在在地静坐著,一点也没有要出声挽留的迹象,绦禾便又很得牙痒痒。
分明是谢灼有求于他,偏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,仿佛他才是那个求人者,真叫他咽不下这口气。
绦禾也是厚著面皮又折返瞭回去,他的指骨握著瓷瓶,用力得手指发白。
绦禾知道,这裡到处都有玉涟音的眼线,他不能轻举妄动。
不过……若是他能将谢灼引出去,那谢灼要是遭遇瞭什麽不测,便与他毫无干系瞭。
如此想著,绦禾浮躁的心绪也便静瞭下来,他冷静地盯著谢灼瞧:“谢灼,我理解你的顾虑,不过你若是不信我,不妨与我出去一趟,我能向你证明我的诚意。”
出乎绦禾意料的是,谢灼竟然分外爽快地起身,轻飘飘看瞭一眼还在呆愣之中的玉涟音:“你不是要给我看你的证明?”
谢灼当然知道,绦禾对他始终不怀好意,不过他的确需要借助绦禾的势力,暂且离开这座囚牢。
绦禾深深看瞭他一眼,便替他施瞭个隐身诀,另外顺手塞瞭个假人放进屋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