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步履徐徐的女修缓缓朝他们走瞭过来,谢灼认出来,这是他曾见过一回的纪寸心。
应灵琢笑道:“阿娘。”
纪寸心冲他点瞭点头,又对著谢灼道:“谢公子,是我疏忽,未能将山石封印住,倒累得谢公子不慎入内,真是多有得罪,还望谢公子勿怪。”
应灵琢道:“阿娘,你怎生的还同他道歉,分明是他莽撞……”
纪寸心不容置喙地打断瞭他:“灵琢,你对客人也如此无礼?”
应灵琢歇瞭声,眼见著谢灼去寻瞭息怀聆,又与他一道离开,想要举步跟上,但被纪寸心拦下瞭:“旁人谈情说爱,你也要跟著去听一耳麽?”
026温柔乡
应灵琢僵瞭半晌,脸色苍白:“阿娘……”
眼下旁人都已离去,纪寸心看似温婉,实则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,毫不留情地戳破应灵琢那些隐晦心思:“你喜欢他。”
她的语气笃定,并没有给应灵琢辩驳的机会。
应灵琢张瞭张口,却也说不出一字。
他暗自藏在心裡,不敢与人道的心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揭穿,他隻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剥去瞭坚硬的外壳,露出来毫无防备的内陷,不知道如何争辩。
纪寸心轻轻叹息一声,知晓应灵琢的心思,她放柔瞭声音劝慰道:“灵琢,阿娘明白你自小在城中少有交心好友,谢公子性情舒朗,你若有几分春心萌动也不稀奇。”
“隻是,谢公子早已与息仙尊相知相许,你不也看在眼裡,难道你要与仙尊抢人不成?”
应灵琢的脸白瞭又白,但终究年少气盛,藏不住心思,在纪寸心面前也不由得吐露瞭几分真心:“虽然旁人都以为谢灼与息仙尊是那种……关系,可我这些时日与他相交,瞧得清楚真切,他与仙尊再清白不过,绝无缱绻心思。既如此,我又为何不可?”
纪寸心是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固执性情的,她有心斩断他这份无用的情思,也不再含蓄言语,而是直言不讳:“那你又可知谢公子的心思?他那样的人,相貌出衆,习惯瞭被人追捧的滋味,他与你相交于一时又能有几分真心?”
“依我看来,他不过是面热心冷,看起来对你和颜悦色,实则是冷心凉薄之辈。纵使你满腔痴心,又能叫他有几分动容?”
纪寸心自认为瞭解谢灼这类人,最是凉薄不过,搬出这些话来隻为瞭叫应灵琢死心。
但他却真像是被灌瞭迷魂汤一般,梗著脖子道:“……那又如何?修士寿元千百年,即便他真是那等冷心之人,我也总能等到他回心转意的一日。”
纪寸心蹙起细眉,被气得难得失瞭好颜色。
应灵琢却俯身一礼道:“阿娘好生休息吧。”
谢灼这厢终于见著瞭息怀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