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应灵琢还是不语,他又继续道:“灵琢哥哥,你还生我的气啊?”
应灵琢轻手轻脚地接瞭竹花,嘴上却依旧不饶人:“你怎麽能如此轻浮?动不动就喊人哥哥?”
谢灼耐心告罄,伸手便要取回竹花:“你若嫌弃,便还我。”
应灵琢道:“我自然不稀罕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,不过是卖你一个面子,否则纵是旁人求我,我也是不会收下的。”
但他话虽这样说,眼角眉梢却都是全然纯粹的欢喜笑意,任谁来瞧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愉悦。
而不远处,息怀聆拢在袖中的手逐渐握紧,他瞧见瞭应灵琢手裡正把玩著的竹花,就像当初谢灼在他失意时,送与他的那隻,都无有什麽不同。
看著谢灼明媚笑靥,失落感如同黏腻潮湿的雾气,将息怀聆寸寸包裹。
原来,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息怀聆看著站在谢灼身旁,长身玉立的青年。两位少年都是面容姣好、风华正茂的年纪,如此相对而立,真像是珠联璧合,熠熠生辉。
他第一回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厌恶情绪在胸腔中翻涌。
有种想要毁掉什麽东西的冲动。
然而他到底未能做出什麽举动,隻是在旁侧静静地看著,像在看一道腐烂的伤口,虽然痛极却也不忍剜去。
待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时,息怀聆不由得悚然一惊。
他不太明白,自己为什麽会骤然间生出这样的念头。
其实他一直都知道,谢灼的性子本就是甜言蜜语从不过心的性子,今天对你亲亲热热,改日就能毫不留情地随意抛弃。
少时,谢灼曾经养过一隻佈偶猫,刚得到时谢灼对它极尽宠爱,每天都要抱著它睡觉。
虽然那隻佈偶猫高傲得很,从不投怀送抱,更不愿睡在床上。但人小鬼大的谢灼总是会趁它熟睡之际,悄无声息地将它抱到怀裡一起睡。
然而没过多久,谢灼又有瞭新的乐子,便把那隻猫抛之脑后瞭,全由仆人一手照看。
所以,就算是谢灼交瞭新的朋友,将他抛之脑后,也没有丝毫值得讶异的地方。
息怀聆如是想著,好似便能疏解那种陌生的情绪,但是无论如何,始终有一股鬱气鬱积不去。
此时此刻,灿烂的辉光在谢灼周身流转,素来稠丽的容色在日光下愈发光彩照人,像一弯高悬的弦月,粲然而不可捉摸,谁也不能攀折。
025婆娑境
又是一段时日过去,谢灼已经在不系城待瞭许久。
直到这一日,恰逢应灵琢生辰,纪城主大摆宴席为其庆生,筵席隆重非常,宾客盈门,座无虚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