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修士该有的修为,应如芥简直就像是早已隻剩一具行尸走肉般,竟然扛不住这一击。
应灵琢仿佛已经预料到瞭什麽,他嘴唇翕动,颤抖著喊瞭一声“哥”。
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喊应如芥哥,同时,也注定是最后一次瞭。
他抱著不被理会的念头,心如死灰地喊出来这个他不屑出口的称呼。
但没有想到的是,应如芥竟然应瞭他:“……嗯。”
应灵琢的手愈发颤抖著,但却无能为力,他眼睁睁地看著应如芥渐渐失瞭生息,化作点点流光消散。
应灵琢强忍著泪意,抬起眼,漫无目的地扫过在场诸人,眼眶血红一片,最后定在纪寸心的脸上,他嘶哑著声音:“阿娘……这究竟是为什麽?”
围观的修士俱皆被这幅骇人的画面惊得不敢出声,隻暗中观察著纪寸心的反应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应如芥的身体有极大猫腻,寻常修士绝不可能被这一击便丧命。
纪寸心死死咬著牙关,她艰难地往前走几步,想要扶起屈膝的应灵琢,但却被应灵琢僵著脸推开瞭。
他分外冷静地审视著纪寸心:“阿娘,你知道为什麽的,对吗?你究竟做瞭什麽?一直把我瞒在鼓裡。难道你不说,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装傻吗?”
纪寸心不可能说得出口。
如果让应灵琢知道瞭……
如果他知道瞭……
想到这件事,纪寸心垂下的手便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。
谢灼倒是知道应灵琢想要的答案,不过……
他暗自窥瞭眼纪寸心的神色,又觉得这毕竟是人傢母子两的私事,自己横插一脚也不好……
一时间谁也未有言语,一种诡异的寂静蔓延。
此时,天机阁的人搬著一堆星盘仪器,缀在师鹤与的身后,朝人群聚集之处款款而来。
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突兀地响起,陌生中又带著几分熟悉。
谢灼抬眼看去,那是他当初亲手交与师鹤与的白骨铃。
此时此刻,白骨铃十足反常地疯狂摇晃起来,谢灼甚至能瞧见几粒白色粉尘从白骨铃上被震落下来。
纪寸心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,在见到这枚骨铃时,更是被彻底击溃。
她终于意识到,自己不可能再瞒下去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