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雪再三咬牙:“你懂什麽?若是叫寂雪尊知晓瞭,又要罚……”
息怀聆止住他的话茬:“无事。”
他便不再说什麽,瞧见谢灼想劝他喝酒,也没有多想,接过杯盏便要喂到唇边。
谢灼这时却便又收回手来,将杯盏裡的酒一口灌尽,对著息怀聆道:“既然不想喝酒,为什麽不拒绝?”
息怀聆抿瞭抿唇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谢灼大约早已经忘瞭。
当初,息怀聆第一次搬进谢傢,小谢灼看向息怀聆的眼神都是戒备和厌嫌:“你不要以为骗到爸爸的同情心就可以在谢傢耀武扬威瞭,我才不认你这个哥哥!”
那时候,谢父一直致力于舒缓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,总是语重心长地对小怀聆说:“淼淼他隻是一时间不习惯而已,等到时间长瞭就好瞭,他嘴硬心软,迟早会跟你相处好的。”
然而这个迟早,一直等到谢灼成年,也并没有出现。
后来,谢灼不再对息怀聆那麽抗拒,谢父还很是高兴瞭一阵。
其实让谢灼放下敌意的契机,是息怀聆的一个承诺。
息怀聆答应谢灼,隻要是谢灼想要的,他绝不会和谢灼争抢。隻要是谢灼想要的,他都会竭尽所能替谢灼实现愿望。
息怀聆的指尖掠过谢灼的虎口,留下一点温暖干燥的酥麻触感,转瞬即逝。
谢灼还在喋喋不休:“我就是不明白,不就是不小心放出瞭那隻狐狸精吗?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地罚人吗?”
负雪一下子偃旗息鼓,不可置信地扫视谢灼。
这人居然还要良心发现的时候,替仙尊打抱不平?
负雪对谢灼的厌恶头一回出现瞭动摇……
然而下一刻,就听得谢灼继续道:“我看这扶桑宗自诩仙门第一,实际上也是些不辨是非的傢伙!明明那狐狸精是你关进去的,而且你也是为瞭救沉持的废物侄子才不得已耽误瞭时间,他们倒好,竟然还反过来罚你。要换做是我,早就已经叛逃出去瞭,谁在乎他们仙门的死活!”
明烛听得大为震撼,一方面佩服谢灼的勇气,另一方面则是对谢灼的见解在心裡暗自赞许,他也觉得寂雪仙尊实在是太不近人情瞭些……
但却没有想到如谢灼一般的离经叛道,连叛出仙门之话也随意出口……
负雪眉头紧锁:“你胡说八道些什麽?竟然连寂雪仙尊你也敢非议!”
谢灼继续道:“有何不敢?他们如此不留情面,为什麽息怀聆又非得对他们百依百顺。”
负雪已经对谢灼直呼仙尊名讳一事脱敏瞭,不愿同他多费口舌。
谢灼转向息怀聆,因为方才为瞭做足气势,一口气把整杯的酒都给喝瞭,这时候喉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,脸上也有些微红晕。
和他想要的飒爽气势相去甚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