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灼蹙紧眉头,他觉得这个沉持虽然看似秉公执法,但是话裡话外都分明在暗示他心怀不轨。
谢灼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一个刚入扶桑宗不久的弟子,又究竟是哪裡得罪瞭这位沉掌门,要如此不遗馀力地诋毁他?
沉持却像是揪住瞭谢灼的一个错处,直接面向容汀白道:“师兄,你可曾派人去请过谢小友?”
容汀白视线终于虚虚落在谢灼脸上,隻一瞬,便淡淡道:“不曾。”
沉持终于得到瞭满意的答案,正要宣佈谢灼的罪孽时,容汀白却又徐徐开口:“左右你们各执一词,那便以溯回境一观好瞭,瞧一瞧究竟真相如何?”
沉持不赞同道:“怎能劳烦师兄……”
容汀白没接话,他自云袖中摸出一面雕著玉白图案的玄境,催动法诀,溯回境自他手中飞出,渐渐浮至上空,境中画面清晰如在眼前。
谢灼不解地看瞭眼息怀聆。
息怀聆传音同他解释:“溯回镜是师尊的一方神器,可以看见过往发生之事。”
谢灼眼前一亮,既然有如此神器,看那个什麽沉持还怎麽冤枉他!
溯回镜内,隻见那时从云水苑裡出来的谢灼,本欲催动法诀,唤明烛来接他回峰上,然而一位弟子拦住瞭他,将谢灼带入禁地,谢灼转身欲走,却被不由分说地推入塔中。
那弟子转身,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映入衆人眼帘。
眼尖的长老立刻察觉出这弟子身上的异样,色变惊惶道:“他的眼睛……是入魔之兆。”
有瞭这位长老的话打头,衆人便都将注意力落在瞭那弟子的眼眸,果真有一股深红得近乎发黑的雾气萦绕在弟子眼中,这是苍穹界人尽皆知的事,修士被魔修操纵或是走火入魔便会出现如此征兆。
长老的疑惑自解,毋庸置疑,谢灼也洗清瞭嫌疑,沉持的面色青白交错,他压住烦躁的神念,能屈能伸地当即向谢灼拱手赔罪道:“谢小友勿怪,我也是一时心急,为扶桑宗弟子考量,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混入门内。还望小友莫要同我计较。”
按照常理,沉持一个大能向谢灼这样的后辈亲身道歉,已是礼数周全,正常人这个时候都该顺坡下驴,给沉持一个台阶下,彼此都能避免尴尬。
然而谢灼却注定非是一般之人,他从小到大在谢傢被千娇万宠地娇养长大,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,又怎麽会放过这种嘲讽人的好机会。
谢灼冷哼一声:“沉掌门自然是心怀天下,所幸今日冤枉的不过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炉鼎,改日若是再‘不小心’看走瞭眼,冤屈瞭九州高门弟子,不知又准备如何收场?”
沉持眉心猛跳,一时间哑口无言,心裡对谢灼的厌恶更深一层。
他求助似地看向容汀白,指望著他能替自己说几句话,教训教训这无礼至极的后辈。
容汀白与他目光相接一刹,颇为赞同地对沉持道:“的确,你掌刑名久瞭,性情也浮躁不少,没有证据便如此武断,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。”
沉持心中呕血,却还是神情恭谨道:“是,多谢师兄教诲。”
陈长老方又开口道:“但如今玉涟音业已出世,我们又该如何应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