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鸾寻了个空,也去了趟自己的府邸,这里是萧炜划给她的,距离长公主府并不远,距离萧鸑的府邸其实也不远。中规中矩的大小,没有丝毫逾越,看得出萧炜对她的要求就是这般,中规中矩,不要出格。萧鸾站在门口,看到挑夫们搬着石块,内里还有木工们的呼喝声。她的王府是用京中大富的旧宅子改建的,从外墙倒看不出什么来。至于里面,有宫中监造,严蓁又托严家为她另外找了许多能人,想来不会差。萧鸾在外站了一会儿,就摇摇头改道前往了萧鸑的宅邸,递交了帖子,得家令来迎她入了内。很快萧鸑也快步走来了,他穿着一身常服,精干的模样,只绑了一个髻,额头上带着汗水,很是随意的模样。反倒是一旁的下仆辅臣,现出了一脸痛心疾首,大概是惋惜一个好好的子弟外出后变成了糙汉。萧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朝萧鸑扬起了笑脸。两人说了会儿话,氛围很是亲近,萧鸑又拉来自己的那两位异姓兄妹一起说话。萧鸾说话时向来话音诚恳,又年幼懂事,倒是引来两人的善意。那名叫钱多尔的男人打量着萧鸾,说道:“殿下手有老茧,想必经常练刀。”这话一说,引来萧鸑抚掌笑道:“钱兄弟可难开这口,他是器械大家,六郎不如露一手,让钱兄弟指点一二。”萧鸾凝思细想,她对练刀确实有兴趣,但指点又恐贴身,被人发现她的身份,于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练刀只是兴趣,我不欲在此道上多花心思。”说话间,她想到了沈引玉,又笑,“若是钱先生有意,我可以介绍个好苗子。”萧鸾这声先生叫得十分妥帖,钱多尔点点头,便道:“可让我先看一看。”几人续完话,天色渐晚,萧鸾就告辞了。萧鸾如今封了王,却没什么话语权,她来萧鸑府上,萧鸑以兄弟之礼相待,两人便心知肚明双方的意思。起码现在,他们之间是可以比相敬如宾再亲近一些的。有些话不必明说,只需做出态度,便可探知。萧鸾想,自己还太小了,朝堂上,她当然可以借助严家,可她又不能完全借助严家。她心中有些郁郁,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囚笼之中。不过等到她十三岁时,就可以去游历了。想到这里,她不禁浅浅的吸了一口气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而她终于长大,也可以去见一见自己的阿娘了。萧鸾把自己的打算跟齐霁真说了说。齐霁真终于放下了书本,认真地打量着萧鸾。她看到萧鸾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期待,于是垂下了眼帘。多年前那个荒芜的,什么也没有的陵园再一次地浮现在她的回忆中。时间过去了那么久,齐霁真依然没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萧鸾说起这件事。可是如果不让萧鸾知道的话,对她也是太不公平了。齐霁真的思绪悠悠飘远,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瞒着萧鸾。“六郎。”齐霁真轻唤了一声。“嗯?”十一岁的少年扭头看向齐霁真,她的脸上还有可爱的婴儿肥,双眼清澈,满是对齐霁真的信任。“我……”齐霁真压低了声音,“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“太好了!”萧鸾的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。少年的眼睛又圆又大,弯起来的时候,也不会完全合起来,十分的可爱。可爱的,又惹人怜爱。齐霁真忍住了想要抚摸萧鸾头发的想法,再一次地告诫自己男女授受不亲。既然是朋友,那就陪着她吧。齐霁真想。萧鸾得了齐霁真的准信,十分开心,她回去禀告了严蓁,又收拾了许多的事物,还找朝鲁准备狄人的祭品祭物。朝鲁看到萧鸾的比划后,愣了许久,这才回转到自己的屋中,翻出了一串项链,递到萧鸾的手里。萧鸾仔细地打量着,这是一串狼牙项链,狼牙犹如勾玉,手指划过还能感觉到尖锐的疼痛。牙与牙之间点缀着一颗颗颜色艳丽的打磨成圆球的石头,十分好看。“这是……?”萧鸾抬头看着朝鲁。朝鲁朝她比划着,萧鸾又低头感叹着:“原来是阿娘出嫁时戴的呀……”萧鸾将一切准备妥当,兴致勃勃地去找到齐霁真。齐霁真咬咬牙,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拖,可是看到萧鸾的眼神,她又着实说不出话来,只好与萧鸾一起骑马前往妃园寝。萧炜还是春秋鼎盛的时期,陵墓一直处于修建阶段,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。但是妃子们的陵墓却要宽松许多,尽管依然有守卫在,但萧鸾身份不同,自然出入无碍。只是在听到萧鸾的说辞后,为首的守卫硬着头皮说道:“殿下,园子里从未葬过和嫔封号的妃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