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她顺着声音望去。离她并不远的地方,男人和女人吻的激烈。她顿时怔在原地。下一秒,眼前一黑。有只手盖住她的眼睛,将那些暧昧旖旎的画面都盖住。但她的脑海里还停留在,男人的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的画面。梁裕白的声音清冷,“恋爱过?”陆相思有些懵:“啊?”反应过来:“没。”“看别人接吻很开心?”他的眼睛里有隐忍,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情欲里沉沦,仿佛下一秒,他覆盖着她眼的手会忍不住往下,捧着她的脸吻她,“还是说,你也想接吻?”上瘾浅褐色的痣欲望在黑夜里漫无边际地滋生。直到。——“哥哥。”她对他的称呼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,令他将摇摇欲坠的理智拾起。“陆相思,”他把自己的阴暗面藏得很好,高高在上的桀骜姿态,斥责她,“你来宜大就是为了谈恋爱?”“不是。”她抓下他的手,抬眼,和他对视,“我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……这样。”吞吞吐吐好半晌,仍旧难以启齿,重复了遍,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梁裕白依旧没说话。陆相思无力反驳,她不敢看他,泄气地低下头,绕过他往回走。皎月被乌云遮蔽,视线不明朗的夜晚。路上有石子,她还沉浸在被误解的难过中,一个没注意,踩到石头,崴了脚。她尝试活动下脚,疼得要命。于是就不敢动了。见她一动不动,梁裕白走到她身边,“走了。”“我脚崴了。”她不敢看他,在他面前,自己似乎总是出糗,“走不了。”梁裕白的脚步停住。他瞬间皱起眉,“脚崴了?”陆相思闷闷地回答他,“嗯。”“走不了?”“疼。”对如何让他心软这事,她无师自通。于是陆相思就看到梁裕白不发一言地走到她面前,面色沉冷,像是下一秒宇宙就要爆炸。但是比起宇宙爆炸更令她惊讶的,是他接下来的举动。他转过身,笔挺脊梁弯了下来。“上来。”声音是浸泡过万年冰川的冰凉。陆相思愣住。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:“三个数。”“三,二。”声音停住,最后一个“一”还没说出口,被陆相思打断,瓮声瓮气的,“你离我近一点,我上不去。”梁裕白有些想笑。他往后退了半步,方便她上来。但随之,他发现,被折磨的那个人是他。人在视力不好的时候,其他的感官会变得敏锐。比如说听觉。耳边是她温热的呼吸声,剐蹭着他的耳廓。抓心挠肺的痒。比如说触觉。背上感知到的是她柔软的身体,搁在他肩颈位置的下巴,被他扶着的大腿。他抿唇,呼吸加重。陆相思会错意,“我才八十斤。”梁裕白调好呼吸,“不重。”陆相思:“哦。”他微微抿唇,“我只是,想抽烟。”想找个东西转移注意力,想让烟过肺,最起码,能够转移注意力。而不是在呼吸里,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渴望。夜风寂寂,梁裕白背着陆相思穿过宜大,到附近的医院。陆相思只是脚崴了,并没有伤到骨头,脚腕进行简单地包扎后,梁裕白就带她离开医院。等她撑着拐杖走入自家的院子,又转身对站在距她几米之外的梁裕白说,“哥哥,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。”梁裕白没回答,他低头点烟。陆相思习惯他的冷淡态度,又说,“还有,谢谢你送我去医院。”他指尖挟一抹猩红的光,烟雾笼罩着他的轮廓,分辨不出情绪。她抿了抿唇:“我请你吃饭。”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,“什么时候?”陆相思有些懵:“啊?”梁裕白:“吃饭。”她明白过来:“等我腿好了。”“嗯。”说完这话,梁裕白就转身离开,天际是化不开的墨黑,他的身影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,消失不见。态度算不上好,但也不差。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,冷漠众生的睥睨姿态,永远高高在上,却又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,天生就该被人仰望。在神坛的人,连一个眼神都吝啬。梁裕白。陆相思反复地念着他的名字。脑海里浮现出吊诡的想法。欲。白。连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人,又何必痴望他会笑。回到家。还好家里没人。岑岁在外地有个工作,陆宴迟陪她过去。为期一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