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树走在最后,慢吞吞的回到了家,拿着钥匙正开门,对面的大婶就伸出了头来。
“何树啊,放学了呀?”
何树点点头,打开了门正要进去,对面大婶就叫住了他。
“小树啊,你家这房子还卖吗?我这次回老家过年,有个亲戚想要买房子,也不嫌咱们这楼老,给的价可不低。”
妈妈都死了,也用不到钱了,他还卖房子干什么?
何树懒得跟这个老女人啰嗦,就说了句:“不卖了。”
谁知对门女人拉住了他:“何树啊,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现在妈妈没有了,一个人多可怜哟,你把房子卖了,手里有了钱,你爸啊你家亲戚啊还不抢着要你?
咱们这栋楼啊,要拆迁还不知道要多久,给你一个小孩子也说不懂,现在这房价啊,不值钱,也就两千多块,我那个亲戚啊,给你2500!我是可怜你啊,帮你要了这么高价格!你不信你去问问中介卖这个房子要多少嘛。。。。”
老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,臭烘烘的气味也扑面而来,何树捏紧了拳头,耳中已经没听到她在聒噪些什么。
“砰”何树关紧了门,门外的老女人还在骂他人小不知好歹。
闭上眼睛靠着门站了一会,何树平静的给自己煮了一碗面,只放了点盐,没有菜没有蛋,但他吃的很仔细,好像把所有的坏情绪都吃进了肚子里。
吃完午饭,何树打开门,看看对面,又回屋里翻出两管502胶水。
一管全都挤进对门的锁眼,另一管全部溜进了门缝,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一切,何树上学去了。
下午放学后,何树去了趟市场买了一些青菜回家,上楼的时候正遇见换锁的师傅黑着脸下楼。
对门的老女人还在楼上叫骂,何树止住了脚步,想了想,下楼来到了不远处的小公园,找了一张石桌,开始写作业,一直写到太阳下山,看不清了,何树才搓了搓有些凉的手,背上书包拎着菜回去了。
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,总有些人想要欺负何树年幼,都被他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回去。
这期间,宋静生了,母女平安。
何志成很高兴,这下也算是儿女双全了。但宋静不这么想,何志成一直心心念念想把何树接回来养,还不是因为何树是男孩?
本来还以为她再给何志成生个儿子,他也就不会念着何树了,结果却生了个女儿,这让一向觉的自己比齐悦强的宋静,竟有了一丝挫败感。
这一丝情绪,慢慢演变成产后抑郁,宋静在整个月子里,都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可理喻。
何志成抱着女儿,她就说何志成是做样子给她看,何志成不抱女儿,她又觉的何志成嫌弃她生了女孩。
日日夜夜,无休无止的吵闹,让何志成心力交瘁。
他开始不爱回家,下了班也在外面闲逛。偶尔逛到了老楼下面,就想上去看看儿子。
可想到那个摆放在厅中的骨灰盒和照片,他又不敢。只能自己找些朋友去喝酒,天天喝的烂醉回家。
何志成的破罐子破摔,让宋静开始无法应对。对着天天烂醉如泥的何志成,宋静有气没处发。
怒气积攒到一定的程度,就需要一个宣泄口,失去理智的宋静终于在有一天何志成喝醉后,嘴里喊着齐悦和何树时,爆发了。
“何树!”宋静尖利的声音在脑后响起。
何树回头,一道带着风声的巴掌甩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