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,别站着,去外边躺着,在喝杯热水。”梁少洵这一会就调整过来了,“你要是觉得我当时抽筋没告诉你真相太不够哥们,一会我当着你的面抽筋,让你看个清清楚楚如何?”
“梁少洵!”好吧,连滚字都不会骂了,喻词气得脑子疼,几步走过去,走太急,差不多是扑到梁少洵身上,揪住领带:
“你倒是知道你是,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!难道我去看心理医生?还是非得找个女的试试?”
“你到现在都没做过那种梦?”梁少洵搂着他的腰,没想到喻词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孩,纯洁到了这种地步?
“……”就算做过,喻词也绝对不会承认!关键是梦里太模糊,连男女都分不清!
“不说话,就是做过?不过……不知道是男是女?”
喻词盯着那双好像知道他所有想法的深棕色眼瞳,忽然心虚了:“不关你事!”
说着,他放开手想走出去。
“别……我不折腾你了,知道你累了。水差不多了,我出去了,不过泡的时候小心点,别晕在里边。”
喻词睡了个把小时,晚上和梁少洵一起赶到那家名叫“秋倦”的茶馆,柳大师果然已经派人专门在门口等他们。
喻词忐忑地问伙计:“我们来晚了吗?”
伙计笑着说:“大师还没来,请你们先到大师的包间里等一会吧!”
没有迟到就好,他们跟着伙计到包间里坐下,很快就有茶艺师进来,非常讲究地先冲了两泡茶给他们,然后留下茶具和茶叶出去了。
梁少洵喝了一口茶,朝着喻词呲呲牙,他之前一直忘了喝水,口干舌燥的。但是茶艺的茶,是用来在味觉和视觉上欣赏的,不是用来解渴,一杯茶进去,喉咙浸湿了,反而更渴了,可是柳大师还没来,梁少洵不能把那小茶壶的水都灌自己嘴里。
喻词看他喝水的架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,看茶艺师的表现,要么会等柳大师来了新泡,要么大师有自己动手的爱好,现在留下的就只是为了款待他们的。所以他干脆挪到煮水的陶壶那边坐下,试试温度开始泡茶。
第一泡温杯已经不用了,二泡、三泡也喝下去了,下面冲出来的茶味会淡,但可以解渴。
喻词连“点斟”的手法也很专业,尽管没有穿着旗袍的女性茶艺师那么柔婉,可他自身的书卷气却让茶味更加宜人。
梁少洵看着他,当喻词把茶杯递过来的时候,他却……不渴了——望梅止渴梁少洵没试过,但看着肉骨头流口水,梁少洵了解了。
“这样的茶,不喝会很可惜。”竹木串的门帘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,其中一个年纪轻点,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伸手捞开门帘,让另一个三十多岁蓄着胡须,穿着灰色棉布汉风外套的男人进来。
喻词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就是柳大师,询问地看着梁少洵。
梁少洵也没见过柳大师,但能进来,还能这么说话的不是才怪。他站了起来,恭恭敬敬的打招呼:“柳大师,麻烦您了。”
虽然有两个人,但是捞门帘那个肯定不是。
喻词忙跟着站起来:“柳大师,您好。”
柳大师点点头,直接走到正对茶艺表演位置的对面坐下。
喻词刚想坐回原来的地方,把位置让回给茶艺师,没想到柳大师问:“你功夫不错,来,重新泡一杯。”
梁少洵感觉更奇怪了,他没听说过这个柳大师是个有什么风雅习惯的人,从他老妈那里听来的,柳大师秉承的貌似是亲兄弟明算账的规则。
而且之前他对喻词也并不客气,现在突然间这样……他是有所求吧?但喻词也只是说了那个剥皮鬼的事情而已。
无论如何,这个要求不能拒绝,好在喻词确实懂,泡起来也不会出丑就是了。
喻先明活得很讲究,不说琴棋书画全都精通,写几个毛笔字,画上幅水墨画,拉上一曲“二泉映月”,或者跟儿子杀几盘围棋象棋还是可以的,很传统,喻家的茶具就跟玻璃杯一样,家里常备物件。有亲戚朋友来玩什么的,要么他自己泡茶待客,要么叫喻词来泡上一、两壶,所以喻词从龙井、碧螺春、乌龙……一直到花茶的茶艺都会,功课之余,泡茶很能放松心情。
刚开始茶艺师给他们泡的是铁观音,闻味也就百多块那种,只是茶艺看着花哨很能骗人。
打开没用的茶罐一看一闻,最少三千的碧螺春,还不错,而且茶艺很简单,就五步:仙子沐浴、碧落亮相、雨涨秋池、飞雪沉江、麻姑祝寿。
喻词又不是茶艺师,柳大师也只是要喝茶,第二步观赏茶叶就省了,说白了更简单,冲洗茶杯,倒水,放茶叶,上茶……注意一下取用茶具等等小讲究,手稳一点就行了。
柳大师端着杯子,闻了半天却没喝。
需要的时候,梁少洵还是能摆摆架子的,比如现在他坐在一边身板笔直,姿势当然不能说是优雅什么的,但他这个年纪,却透着干练和成熟,已经是非常少见了。
柳大师对他说:“你就是梁少洵吧?苏秘书的儿子。”
“我爸爸妈妈都要我问您好。”梁少洵放下茶杯,站起来很恭敬的说。
柳大师抬起手朝下压:“坐下说坐下说,我每次见你妈妈,她都要夸你,果然人材好!别那么拘谨,我是你妈妈的朋友,大师什么的,不过是别人叫顺口了而已,叫我柳叔叔就可以了。”
“柳叔叔。”梁少洵倒是也顺杆上,“柳叔叔,这是我爸让我带给您的,说您来一趟不容易,这是我爸的一点心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