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呈璟还在和别人划拳,看他:“喝多了就找个地躺着。”
王玔咂咂嘴,起来:“我支桌子了,谁要打牌自己拆桌上的盒子。”
吃饭的人陆陆续续下桌,开了新的热闹摊,桌上趴了一堆,顾淮才拿了筷子夹菜。
“你要喝汤吗?”裴呈璟问,“是不是还有热的……”
顾淮摇头,自己站起来,他对王玔家很熟悉,就算喝的有点多,也能到厨房去盛碗饭倒个汤。
虽然这个家里都贴了瓷砖,但灶还是一样烧柴火,顾淮在角落里拿了两块东西丢火堆,拿着钳子盖灰。
裴呈璟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
火光在眼瞳里摇曳,顾淮不说话,扒饭。
“顾淮,”喝了酒,又被火烤,裴呈璟的脑子变得有点热,胆子大了很多,“我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。”
顾淮捏着筷子看他,眼睛里的红暗下去,撑着大腿看着裴呈璟的眼睛:“是吗?可我从一出生,就过这样的生活。”
裴呈璟又感觉他不高兴了。
没人来厨房,筷子碰到碗的声音像是敲到少爷的心门,他搓了搓袖口,看他低垂着的眼睑。
裴少爷生平第一次想要解释点什么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觉得,第一次体验,很新奇,很有趣……”
顾淮把空碗放下:“可这并不有趣。”
裴呈璟:“……”
气氛更沉了些。
两人在厨房便不说话了,顾淮一直拿着钳子扒灰,眼珠忽明忽暗。
王玔敲了一下门框,问:“淮啊,来搓两把?我去放个水,也躲躲。”
顾淮站起来,走到桌上摸牌了。
他打牌也一声不响的,无论摸到好牌坏牌,眸子都不动一下,对面叫他透点风都不行。
裴呈璟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,看他想拿桌下的饮料。
少爷就去倒了水搁顾淮手边:“你喝这个吧。”
人喝多了就会上头,顾淮把水杯拿上,就有人打趣:“以为带过来个少爷伺候呢,结果来了个小狗腿。”
裴呈璟很抗拒这个词汇,眼神横了过去。
但他在这一堆人里太过单薄,毫无杀伤力,连生气都让人觉得是在开玩笑。
顾淮摸着纸牌的边缘,不轻不重的“啧”了一声,叫王玔:“有点晚了,我先回。”
“别啊淮大哥,”王玔立起来,“这才多晚啊?”
顾淮把最后一张牌撂了:“困了。”
早上坐车,中午下田捞人,还跑镇上去,又喝了一顿酒,该累了。
但其他人不乐意:“赢了钱就走!”
“没拿钱,”顾淮去了厨房又出来,挑着下巴看桌上,“都还在那摆着,一分没拿。”
还有人要留他,王玔倒是理解,按着门框叮嘱:“那你们慢点,明天我找你,一块过去。”
顾淮点头,摆手就往路上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