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乔本以为,郑海棠找到她是为了李言蹊的事儿,所以当郑海棠拉着她到角落里说话的时候,她已经做好了被告诫,或者讽刺的准备了。
不料郑海棠说的却是另外一桩事儿:“你的婚事,能抓紧还是抓紧点儿吧!我听到消息,宫里边要在民间采选宫女。”
一旦被选中进了宫,再想出来怎么都得是十多年后的事儿了,运气不好的指不定连命都丢在那地方。
乍得到这样消息,南乔不由一惊。这么重要的事情,在原书中完全没有提及到!
“你也别太慌,我是机缘巧合下,提前得了消息,距离宫里来人还有些日子呢!”郑海棠轻声细语的安抚她:“只要赶在那之前把婚事定下,就不需担心了。若实在找不到合心意的,花几个钱找个老实可靠的装一装也未尝不可,大不了事后再解除婚约嘛!”
南乔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啊,鬼点子就是多!
“竟有这样的事情!”南乔郑重道谢:“我回去便早做准备,多谢你提醒我,要不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,怕到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呢!”
说罢从头上摘下一朵绢花,抬手戴到郑海棠头上:“没什么好东西道谢,这花儿是我自己做的,你若不嫌弃便戴着玩吧!”
郑海棠早看见南乔头上的绢花了,不是常见的花朵样式,是一几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柿子模样,瞧着便觉精致可爱。
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,面上露出羞涩的笑:“这、这怎么成?一句话的事儿,怎好受你的东西?”说着便想摘下来还给南乔。
“不过一枝花儿而已,哪及得上你的消息重要?”南乔阻止了她:“你戴着好看,这个颜色正好配你今天这身衣裳。”
孟氏已经在叫她了,南乔答应一声抬步,又回头冲着郑海棠一笑:“今儿多谢你了,祝你以后柿柿如意啊!”
郑海棠唇角含笑的看着她们走远,连她大哥郑金生走到身边都没察觉。
“妹妹,你警告她了没有?”郑金生打量自家妹子心情愉悦的样子,心里有了数儿:“看样子事儿是解决了,不枉我大老远跑了趟县城。”
那李家小子也还算不错,得知消息就急忙赶回来阻止了,还算是有些担当。
郑海棠回过神儿来:“我没跟她说那些。”
“没有?”她娘范氏闻言也凑过来,皱眉道:“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直说?要不还是娘来,保准叫她知难而退,别来干涉你的好姻缘。”
“那算什么好姻缘!”郑海棠忽的冷下脸来,面带怨恨:“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罢了!你们只管放心,人家陆姑娘有福气着呢,才不会眼瞎看上他李言蹊!”
也就是她傻,真的相信了男人所谓的真心,做牛做马的伺候他们一家老小。到头来人家发达了,就开始嫌弃她出身不好大字不识了。新人年轻娇嫩红袖添香,她这个正妻人老珠黄退守佛堂。若不是陆侧妃看在同乡之谊上伸出援手,她说不定会悄无声息的病死在庄子上。。。。。。
“这是说的什么疯话?”范氏手背贴在闺女额头上:“不烫啊!你这丫头,打昨儿醒来之后就有点怪怪的。”
起先是一颗心全都扑在那李家小子身上,看的一家子人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。得知李家找媒人上陆家提亲,受刺激过大当下就晕过去了,可把一家人吓得够呛,她当家的差点带着几个小子打上李家去。
结果人醒来之后就忽然变了个样儿,先是发呆,跟不认人了一样盯着他们一个个的看。后来又抱着她和当家的哭,哭的那个伤心呦,她这当娘的哪里听得下去,陪着一个劲儿的掉眼泪,当家的更是嚷嚷着要去教训那姓李的,她废了好大劲儿才给人劝住。
公道是一定要讨的,可不能不由分说就打上门去,有理也变了没理。况且还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意思呢,要还是认准了李言蹊,他们打上门去结了仇,岂不是叫两个小的更难办?
然后就发现,女儿对李言蹊好像没那么在意了?之前听说人家要定亲悲伤晕倒的是她,现在一听李言蹊三个字就翻白眼不耐烦的还是她。见了那险些横刀夺爱的陆家女,没摆脸色没骂人,还把自家留的一块好肉让了出去。
“哎呀娘,我没事儿!”郑海棠抱着范氏的胳膊撒娇:“那李家不是什么好人,咱们以后少搭理他们!一个从头到脚都看不上我的婆婆,真嫁过去了有的我的苦头吃呢!”
想到面慈心黑的婆婆,奸懒馋猾的小姑,还有移情别恋的丈夫,郑海棠忍不住的冷笑。这辈子她可不会傻傻的给他们家卖苦力了,倒要看看没了他们郑家帮衬,李家要怎么在灾世立足,还有没有机会再青云直上!
那李言蹊还看不上她的名字,嫌土气,婚后给她改了个名儿叫佳卉,听说还是从《诗经》里面取的。曾经的她欢喜于丈夫的用心,如今的她却只觉得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