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珵陷入两难。
窗帘紧闭的房间里,黎袭野躺在床上,背对着阳光,虚弱萎靡,下巴的胡茬冒出,眼下乌青憔悴,被抓回来之后他就一直绝食,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。
顾女士打开门,紧皱着眉,将包包递给身后的人,吩咐保姆去做点饭。
她上前,坐在黎袭野床边,摸了摸黎袭野的冰凉一片的脸,“小野,有些关系该断则断。”
黎袭野没说话,盯着房间的地板。
顾女士道:“你还年轻,很多事情的想法上都不成熟,你以后就会知道妈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,小野……”
黎袭野轻轻眨着眼睛,顾女士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。
“妈妈不是迂腐的人,但你眼光至少好一点,找个家境差不多,以后能够帮上你的,孩子到时候大不了领养,温珵他的性格确实可以,顶多只能算得上优秀些,他没办法帮你的。”
“出去。”黎袭野淡淡开口,声音沙哑,“我现在不想见到你。”
顾女士微微蹙眉,“黎袭野,你这样闹下去害的是你自己,我在拼命拉你,你一定自己堕落吗?”
“我说了,出去。”黎袭野的声音更加嘶哑。
顾女士见他油盐不进,气得浑身发抖,站起来就往外走,临走前不忘提醒黎袭野,“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,当然如果你要继续闹也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。”
黎袭野猛然将床上的枕头砸在顾女士的脚边。
他冷笑地看着她,嘲讽的话语透着寒意,“你不配当我妈。”
“黎袭野!”顾女士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黎袭野,“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!”
“你明明知道我爸他会把那个女人带回来,你为什么连抚养权都不争一下?我打电话找你,你说你很忙,让我不要烦你。”
“我好几年都见不到你!每次见面你都骂我,你现在来教我什么?”
“那个女人生怕我跟她两个儿子抢家产,好几次故意找事把我关在房间里,在外面扮演慈母,有意无意说我不好管,我被黎俢驰推下楼撞到头也没人管我,把我爸给我的钱拿走,只给我留够生活的。”
“黎兵从来不会管家里的事,他只会忙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十五岁的时候那个女人生病死了,她那两个儿子还以为我真的好欺负,被我揍了两顿就不敢再抢我的东西。”
“那时候我就想明白了,反正钱都是黎兵的,随便花就是了。”
黎袭野说完不再理她,躺回被窝,闭上眼睛。
顾女生怔愣许久,关上门。
她离开之后黎袭野睁开眼,空洞的双瞳望着天花板,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缓慢流淌,却没有一滴落下。
第二天,黎袭野走下楼,问保姆有饭没。
顾女士还没走,她诧异地看他一眼,只想了想,便离开了。
温珵到底是顺从姨妈的意愿留下孩子,只不过在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。
他不是直系亲属,没办法签字。
之前姨妈还没有和那个家暴男离婚,在法律意义上他可以签字,家暴男被温珵揍了一顿,接到电话直接就拒绝了。
就算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