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……崔诚站的位置,在窗户和人质之间的死角。
艸
瞄不准。
李泽啐瞭一口。
朝朝还在挣扎著,她双手使劲够吊著她的锁链,伺机攀上链条,隻是受伤的位置在三头肌,每动一下,右臂的伤口都要撕裂几分。
太疼瞭,疼得她额头满是冷汗。
崔诚见状并不干预,料定受瞭伤的顾朝朝没有逃脱的本事。
“用你的命换她的命,对我实在有点亏。”他慢悠悠地抚摸著唇瓣,拿起枪遥遥对著许言清的前额,“这样吧,你向我跪下,我看著觉得高兴瞭,说不准就同意这桩亏本买卖瞭。”
许言清不作声,屹立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崔诚自说自话:“等等,光是下跪有些无趣,不如这样,你跪下对我说,‘我错瞭,我不该背叛组织’,怎麽样,是不是有趣多瞭。”
他勾著唇角,浅笑著,竟然有几分温润。
“好。”许言清说。
他答应瞭。
“什麽?”崔诚把玩著手中的遥控器,微笑,“许先生刚才说话瞭麽,我好像没有听到,能再大声点吗?”
他在羞辱他。
许言清闭瞭闭眼,再睁开时,冷静地重複:“我说,我跪。”
朝朝猛地睁大瞭眼睛,她剧烈的挣扎瞭起来,大声吼道:“不能跪!”
怎麽可以为瞭救自己,把自尊放在这种人的脚下,由人践踏呢?
他可是许言清啊,一张名片就让衆人哄抢的朗博路许先生。他不会折腰,不会低头,从来都是游刃有馀的,却被逼迫成瞭这样。他知道的,知道就算下跪也没办法改变什麽,却还是任由崔诚折辱。
怎麽可以,怎麽可以这样……
“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,暂时和你没关系。”崔诚眼神看向试图攀锁链的朝朝,示意道,“如果你再挣扎下去,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手臂。”
“法医的手,很重要吧。”恶魔的低语,就在耳侧。
朝朝的眼中有泪。
“我说不行,许言清你听到瞭吗?!”
她的泪从脸颊边滚落,许言清朝她安抚地笑瞭笑,远远的伸手像是想要接住她的泪水一样,“朝朝,闭上眼睛,别看我。”
——别看我。
这样狼狈的时刻,他不想在她眼前发生。
“乖,没事的。”
许言清的声音嘶哑。
朝朝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,她不喜欢哭,哭隻能反映自己的无能为力,可她现在多希望,眼泪能有些用处。
能让许言清别这样做。
“多麽感人至深的场面啊,我都要被感动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