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天生的情感缺失,让这一切都不会牵扯和伤害他。
受伤的会是另一个人。
一个他绝不想要伤害的人。
顾朝朝给颜韫打完瞭救援电话,想要把船舱的火警警报拉响,好让衆人从假面舞会的热闹中抽身,转移到甲板上。
她不清楚气球裡是什麽,但此地不宜久留是实打实的。
不过,她想到的应急办法,也在崔诚的预料之中。
——厅内的所有警报全部都被破坏瞭。
她焦急地转身,发现许言清一直跟在她身后。
“你还不走吗?”顾朝朝现下满脑子都在想著解决办法,语气甚至带瞭几分不耐烦,“难道,你还想著要阻止我,好亲眼见证你和崔诚佈下的杀局有多成功吗?”
许言清被她的话刺痛瞭。
他不过,是担心她的安危。
“你就这麽想我的?”他艰难地问。
“许言清,不是我这麽想你。”顾朝朝紧抿著唇,一字一顿,“是你让我这麽想你的!”
她走向前几步,揪住华丽骑士服的衣领,眼眶通红,直直看向许言清那双从来都是冰凉清冷的眸。
“你知道,你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时候,我在做什麽吗?”
顾朝朝顿瞭顿。
“我在和长官争执,我在李泽傢到处搜查,我打印瞭十年来几千份的报纸专栏,满脑子都在想著怎麽证明你的清白……”
顾朝朝的话音带瞭几分挫败。
“我终于找到瞭真相……而你呢?”
说著,她松开许言清的衣领,后退瞭几步。
“你无视我的努力,也不要我给你证明的清白……”
面前的许言清依然挺拔如松,气质如清凌皎月。
这个始终如故,带著冰冷理性的男人。
“呵,”朝朝忽地自嘲一笑,摇瞭摇头,“我好像从没真正瞭解过你,许言清,你让我感到很陌生。”
许言清捏紧瞭拳头,指甲掐进瞭掌心,疼痛却不及心口半分。他张瞭张口,有一瞬间想要告诉她真相。
告诉她,这一切,隻是一场欺骗崔诚的骗局。
告诉她,他不是坏人,他还是原来的那样。
可许言清不能,他们正在被监控著。
他抬眸瞥瞭眼警报器头顶的微型摄像头,点点红色的光在眸中轻闪,眼底的阴沉和狠戾也一闪而过
“我怎麽样,随你怎麽想”他冷酷地说,“跟来也隻是提醒你,这个大厅,所有可以用作警醒的东西,都失效瞭,别白费力气。”
无论是火警装置,还是烟雾报警器,中央控制室都已经被切断。这是一座被音乐环绕的孤岛,岛上的罪犯会死在盛大的舞会中,直到最后一刻。
顾朝朝觉得浑身发冷。
她看著许言清不自觉触摸手表的动作,忽地转身撑在栏杆上,用尽全身力气向舞池喊道:“舞厅有危险,紧急疏散,不要触碰气球!”
音乐好像通晓人性,在朝朝嘶吼的时候,突然变得更加嘈杂和大声瞭起来,把朝朝的声音立刻遮住。
朝朝瞳孔紧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