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言清喊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,像是规避亲密关系一样,他本能地觉得叫别称会让他陷入糟糕的境地。
“你要说什麽?”顾朝朝问。
许言清的眸色在审讯室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深浅:“抱歉。”
“嗯?”他说话的语调很低,顾朝朝没听清楚,或许她确实听清瞭那两个字,但是潜意识裡觉得不可能。
许言清怎麽可能会道歉?
她试图听清楚他在说什麽,于是自然地转身靠近瞭些。
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靠得这麽近,近到顾朝朝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。
一种很淡的香味。
近似于茶香。
很清淡冷冽的味道。
顾朝朝愣瞭两秒,而后快速地后退两步,拉开距离。
所以,没有看到许言清不自觉地滚动瞭喉结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啓唇重複瞭一遍。
这一次顾朝朝听得很清楚,所以她更是愣住瞭,静默片刻,她那双鸟儿般机灵的眼珠微微一转:“哦,然后呢?”
许言清蹙瞭蹙眉,一时间好似卡瞭壳。
顾朝朝抱著胸,上前几步,因为身高劣势,她不得不仰头看著面前将近一米九的男人:“道歉不说原因,就不能算道歉。”
他盯著顾朝朝看瞭会儿,好像终于妥协瞭似的,一动不动地注视著她。
“毕业那年,是我第一次拒绝别人,说话很不成熟。我很在意,在那个时候伤害瞭你,所以你向我提出单方面的绝交,我没有任何异议。”
“所以十年为期,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。”
许言清垂著眸,因此顾朝朝所有的神情他都一览无疑。但是,他无法分析出,那捏紧的拳头和通红的眼眸,是不是她准备原谅他的前兆。
“你这个混蛋!”
顾朝朝不知为什麽很想哭。
如果许言清足够冷漠,顾朝朝想她会慢慢忘记他,也不会再喜欢他瞭。
可是,偏偏……他明明不想拥有亲密关系,却又还在给她希望,甚至这种希望还是他无意识给出的。
就像他送给你一朵玫瑰花,并不代表他爱你,他隻是觉得在某个时刻,你需要一朵玫瑰花。
仅此而已。
“如果你不原谅我,也可以。”
“你闭嘴!”顾朝朝恶狠狠地道。
注孤生
伴随著一阵电子蜂鸣声,审讯室裡突然冒出瞭苏樱用气音很小声地说:“e,博士们,不是有意打扰哈,友情提醒,这个房间的通讯器没关……”
通讯器?
没关?
也就是说……刚才和许言清的对话被大傢全程围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