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言清配合地恼羞成怒瞭一下:“你以为领养这麽容易的吗?又要查资産查人品,还有领养的孩子还不一定健康,又不是自己亲生的,肯定不会孝顺的,乱七八糟的,还费事!”
“哦,你是怕别人闲言碎语说你不行!”
许言清面色僵硬。
顾朝朝绝对是在公报私仇。
“小两口,好好的,吵什麽呢,来来来吃面,再不吃面都坨瞭。”
陈母见两人都要红脸吵起来瞭,连忙端著两碗做好的小面出来,放在桌子上后,抽瞭条板凳坐在他们旁边当和事佬。
“小许啊,不是阿姨说你,领养怎麽瞭,领养的孩子也能很孝顺的!你就看看陈路,十三岁我把他带回的傢裡,他现在三十八岁,就算他知道不是我亲生的,他对我也是当亲妈看的,平时又是买东西孝敬,大病小痛的从来都是喊一声立马就回傢瞭……”
“那,您知道有什麽靠谱的领养机构吗?”许言清装作终于妥协瞭似的。
“老街的繁星孤儿院,开瞭有五十几年瞭,以前傢裡穷的,没钱要孩子的,都送到那裡去瞭,那边正规点。”陈母说的小心翼翼的,生怕被什麽人听去瞭,“不过,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,没病又健康的男孩几乎没有的,那边健康的女孩多,你们年轻人可不要有重男轻女的老思想!”
顾朝朝没有说话,她的神情有些阴沉。
这是她第一次直面,这个世界对女性的困境,这种困境竟是从出生就开始瞭,没有疾病没有残疾,会因为本身是女孩儿就会被抛弃。
对陈母继续的试探,顾朝朝显得心不在焉,兴趣缺缺。
她沉默地听著许言清对繁星孤儿院各种细节的询问。
好像还问瞭些二十多年前繁星孤儿院许多弃婴的旧事,比如父母失踪孩子无傢可归的孩子,比如身有隐疾的孩子,比如被直接丢在孤儿院门口的孩子,还有自己跑来孤儿院的。
他们走出面馆时,天色有些阴沉下来,太阳被浓厚的乌云遮挡住,好似一场大雨即将落下。
许言清望瞭望远处翻滚的乌云,侧头看瞭眼顾朝朝,似有些轻描淡写地问:“你觉得陈路的杀人动机是什麽?”
顾朝朝一愣,侧过脸看向他。
“是因为被抛弃过吗?十三岁已经是初中生瞭,被父母抛弃的心理创伤很难自愈吧。”所以,因为极端厌母,肢解以及夺走少女的子宫,变得合理瞭起来。
许言清一动不动地看瞭她几秒,既没有肯定她说的话,也没有否定。
“可是,为什麽是李筱筱?”
顾朝朝呢喃著。
为什麽是她呢,为什麽承受凶手怨念的人是她呢?一个从原生傢庭的泥沼中挣扎求生的女孩儿,她又做错瞭什麽,偏偏被凶手选中,成瞭他发洩愤怒和怨恨的载体。
天色愈发阴沉,空气中水汽聚集,侵占瞭氧气的空间,压抑地让人无法呼吸。
火红色的suv停在路边停车位上。
他们都没有想好下一步需要去哪裡。
顾朝朝想此时或许就适合停下来,把所有的思路捋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