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,这庞然大物的塌陷,掀起的烟尘,最终还是落到瞭与紫金地産签约的每个租客和房东头上。
不,准确来说,应该是倒霉的租户头上。
比如她。
“房东阿姨,事情我都知道,但是签合同的时候,我们明明都说好瞭,房租年付一次性付清,我已经付清瞭,您这个时候应该找中介……”
“中介?!”电话那头,房东声音几乎破音,“我找过瞭,中介跑瞭,钱全都没瞭。”
顾朝朝耳朵被嚷嚷的都疼瞭,把手机拉远,说:“没关系的,我们可以去报警,找律师告紫金集团,集团破産之后就会被强制执行,到时候钱都会拿回来的。”
可是,房东阿姨完全不听她的,自说自话地仍然坚持著最初在微信裡提的主张,让她继续付清房租,才把房子继续租给她。
顾朝朝哪裡还有钱啊,博士才毕业,还付完瞭一年租金,又没到发工资的日子。
一看……馀额还剩下三百块。
她肯定不能同意啊,她又不是什麽冤大头!
“阿姨?阿姨?”
顾朝朝想要辩解,打电话过去,直接打不通瞭。
等回到傢一看,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被扔在瞭门口,门锁换瞭,她连门都进不去,竟然直接被房东赶出来瞭。
顾朝朝傻眼瞭。
等回过神来,才意识到必须去警局报案,憋瞭一肚子火,这事没完!
不过,这件事的处理方法,显然没有那麽高效。房东起诉紫金集团,有权收回房屋,租客这边也要起诉紫金,拿回自己的租金。
在警局做完笔录,都到瞭晚上八点瞭。
和顾朝朝一样,拉著行李箱被紫金地産坑,被房东赶出门的人还不少,大傢同病相怜就一起凑钱找律师。
最后,等全部弄完都到夜裡十一点瞭。
隻是,现在算是钱短期内要不回来,房子现在也住不瞭。
手机裡馀额还剩八块一,别说住酒店瞭,隻够买个三明治垫垫肚子。
目送大傢一个个找到可以借宿的朋友,纷纷离开后。
顾朝朝独自坐在车子裡,鼻头有点发酸,有些委屈。
还觉得丢人。
找谁借钱借宿,都觉得丢人。
索性,开车回瞭南埔路办公室,打算在值班室熬到下次发工资。
晚上许言清过来的时候,顾朝朝正盘著腿坐在沙发上,没什麽形象地在啃用最后八块钱买的三明治。
真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。
此时,窗外下起瞭雨。
顾朝朝的周身萦绕著萎靡不振的气息,看到人来,抬头时眼睛还是雾蒙蒙的,像是哭过瞭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