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少不能是这样……无声无息地……就死掉瞭。”
温思凝瘦小的身躯开始发抖。
缠绕在她身上多年的痛苦、愧疚和压抑,像是幽暗路灯下的阴影,挥之不去,无法割舍,将她困在无间地狱,无法呼吸。
顾朝朝紧紧捏著拳头,好像被温思凝的情绪感染瞭,也不自觉地战栗瞭起来。
沉漫死的时候,才不到二十。
死于屈辱,死于权贵之人的傲慢玩弄。
可那些人凭什麽高高在上,凭什麽逃脱瞭追责,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,继续享受荣华富贵?
顾朝朝冷笑瞭一声:“他们是该为自己的行为,付出代价。”
这件事答应地有多快,做起来就知道有多难。
难的不是推出三年前究竟发生瞭什麽。
顾朝朝想,温思凝自己应该早就知道瞭事情的始末,不然也不会写信恐吓安娜瞭,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,是让那三个人认罪,并为此付出代价。
这才是最难的。
一个早就盖棺论定的自杀案,又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当时的加害者。
难的不是案件,难的是趋利避害的人性。
瘫在沙发上,顾朝朝叹瞭半天气,见许言清始终不搭理她,她狗腿子似的捧著玻璃红茶壶往他杯裡续茶。
岂料,男人明明闭著眼小憩,那隻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压,掌心刚好按在桌上敞开的茶杯口。
茶,不喝。
代表,工作,不接。
顾朝朝脸垮瞭一秒,很快又打起精神,蹭到沙发那头他旁边,喊他,“小许哥哥。”
喊完,她自己都鸡皮疙瘩落一地。
呕,她受不瞭自己猛女撒娇瞭。
她不信,这个男人受得瞭!
而许言清隻是淡漠抬瞭下眼,看瞭她一下,又慢悠悠地闭上瞭眼。
顾朝朝一咬牙,继续谄媚:“小许哥哥,你真要见死不救啊?”
她小时候做错事需要找人背锅的时候,就是这样恬不知耻到自己面前卖乖,没想到长大瞭,还是这样。
许言清唇角勾起,睁开眼,饶有兴致地看她表演。
顾朝朝见他依然不为所动,开始不耐烦瞭,咬牙切齿:“这忙,你就说帮不帮吧!”
服软绝对不会超过三句,一旦不如她意,便开始威胁。
许言清笑瞭,“不帮,这案子我不感兴趣。”
——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。
这件案子,结局已定,他不会做无谓的努力。
他,太冷酷瞭。
顾朝朝瞭解他,正是因为太瞭解瞭,所以压抑瞭满肚子的怒火想要骂他,可是又词穷,更何况他也根本不在乎别人骂他冷血。
也许是被满腔怒火冲昏瞭头,顾朝朝猛地扑瞭过去。
“你——”许言清一愣,整个人都被她压在瞭身下。
他眨瞭下眼,看到面前的女孩,那双晶莹的眼眸正在恶狠狠地瞪著他,眼尾泛著红,像是气狠瞭。
甚至有些口不择言:“你要是不同意帮忙,我现在就强吻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