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元娘摇头,道:“卞统领他和卞秋姐姐兄妹二人都碰不得花生,若是食用瞭,轻则起些疹子,重瞭会晕厥。”
江胭点头,道:“那我得空去寻个没有花生的方子给你。”
几人围绕著卞夏聊瞭几句,间阡平听鲁元娘一口一个卞统领的,问道:“你见著卞夏本人莫不是也唤他卞统领吧?”
鲁元娘点头,不解道:“是啊……这麽唤怎麽瞭吗?”
间阡平有些恨铁不成钢,笑道:“你这般叫显得多生分,你看人傢叫情郎,都是周郎王郎的。”
鲁元娘带瞭些不好意思,嘟囔道:“我又不是阿胭这样漂亮柔弱的小女娘,这样的称呼……我实唤不出口。”
间阡平道:“那你唤他的字也可呀,总之要显得亲昵些才好。”
鲁元娘瞟瞭她一眼,道:“可夫人你也总是大公子大公子的叫,也没听你唤过昵称。”
间阡平一时语塞,她和江曦的这个关系有些複杂,一时也不好解释。
边上的江胭倒是开瞭口。
“堂兄的字向来是没什麽人唤的,这内裡的事情我听母亲讲过。堂兄的名和字是他出生时伯父和伯母分别给取的,因著彼时伯母难産,十分凶险,伯父在外间亦是心急如焚,后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之时,伯母才终于将堂兄生瞭下来,故伯父为其取名为曦,伯母为其取字染华,隻是后来伯母过世,伯父过于悲伤,每次闻听人唤起伯母取的字便会忆起失去妻子的痛苦,后来大傢便心照不宣不再唤他的字瞭。”
鲁元娘品著“染华”二字,道:“倒是可惜瞭这个字,著实是好听。”说著看向瞭间阡平,却不料身旁之人目光直直的望著她们,内裡写满瞭惊恐,仿佛刚刚听到瞭什麽骇人听闻的可怖之事。
间阡平脑中一片嗡鸣,一时竟不知如今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染华?
这不是她梦中人的名字吗!?
在她已经认定瞭江曦和梦中人没有关系的时候,上天却又给瞭她这样的暗示……如果说两人身形和声线的相似隻是凑巧,可是连名字都相同……
江胭和鲁元娘望著间阡平的面色,亦有些忐忑,江胭小声试探著道:“阡平,我……可是有说错瞭什麽?”
间阡平脑中纷乱,摇著头茫然道:“没有,是我自己突然有些不舒服。”
两人自也是看出瞭她的异样,于是也各自都静瞭下来,三人一时无言,间阡平便称身体不适,三人各自散瞭。
间阡平独自回瞭房间,浑浑噩噩的隻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中梦,她确是怀疑过江曦就是那个梦中人,可这也仅仅是怀疑,当证据真的被丢到她的面前,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种诡异和离奇。
她甚至想,一觉醒来,也许这一切都不曾发生,她还在永安自己的别苑中,困扰著秦琇这个奸诈小人对主公的影响。
茫然的坐瞭良久,也还是没能消化掉这样颠覆认知的事情,她想向江曦求证,却又不知怎样问起。
说起来,江曦的的确确的说过,他们过往曾经见过,而她如何也忆不起自己曾在何处见过他那张令人惊豔的面容,如果说是在梦裡,那麽一切都似乎有瞭答案。
江曦也如她一般做过那种真实的梦,并且在梦境中代入瞭那名男子,进而在梦中对自己扮演的那名女子起瞭心思,而既然他和那名男子同名且声音身形都一致,那麽梦中她所扮演的女子也很可能和自己同名,所以他顺著名字,找到瞭自己。
这样所有的事都解释的通瞭,他为什麽莫名其妙的向永安要人,为什麽会喜欢她。
隻不过,她并不是梦中的女子啊……虽然在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裡,她与那名女子感受相通,可那梦中发生的一切并非取自于她自己的意识,可以说,她并不是那名女子,而隻是附在她身上的看客。
所以,也就是说,江曦大概是……将她当作那名女子的替身瞭?
间阡平躺在榻上,终于想通瞭一切后心渐渐的安定瞭下来,没多久,竟一阵困意袭来,不知不觉间闭目睡瞭过去。
当她再次入到那个仿佛真实发生过的梦境,竟觉得有一丝的期待,她迫不及待的想在这个梦境中寻找更多的线索。
意识渐渐聚拢,间阡平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装饰的极为华丽的屋子内,空气中微带著几缕异香,这味道散发著一种奇异的豔情暧昧之感。
她曾经在一些烟花之地闻到过。
再去看屋内寝室间飘荡著的红纱,以及寝具的样式和一些物品的摆放,间阡平确定,她正处在一处风月场所。
她正坐在木椅上,衣著光鲜,手中执著茶水悠然的饮瞭,居高临下的看著脚边狼狈甚至是惨烈的男子。
他高大的身子伏在地上,身上的衣衫轻薄,衣襟处已然破裂,白皙的肩头在破碎的衣料下若隐若现。
他的额角沾瞭不少血迹,还偶尔有鲜血流出,然而他似乎浑然不觉,隻是不正常的喘息著,本就白皙的面色一片苍白,闭著双眸牙关闭咬,似是克制得浑身微抖。
间阡平不由懵瞭,从之前几次梦到的场景来看,两人明显关系亲近,怎的如今这场景,女子高高在上,男子卑贱却似一身傲骨不愿屈服,莫不是女子又想对男子做那事,男子这次不肯,女子强瞭他??
这……女子强瞭男子,她过往看过的话本都不敢这麽写。
间阡平脑补著两人间的故事,女子已然轻抬手指,对著旁边的什麽人都示意瞭下,那人犹豫瞭下,讨好的笑瞭下,道:“大人,您有所不知,这染华公子虽是我们这裡的头牌,瞧上去漂亮至极,没什麽攻击性,性子却不大好,方才明明已经被喂瞭药,还是打瞭客人,又撞柱寻死,现下裡被扔在这裡,虽是瞧著已然无法动弹,可若隻留您与他二人,隻怕还是不大妥的,您是贵人,万一伤著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