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一次情况略有不同。
嫉妒愤怒的高杰不知从哪裡摸出一把螺丝刀,高举著朝他刺瞭过来。高易不得已反抗,不小心将那把螺丝刀捅进瞭高杰的身体!
“我当时太害怕瞭……真的太害怕瞭……我不记得扎瞭他多少次……”
他说自己慌得不行,连记忆都出现短暂的混乱,最后记得的是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。
昏昏沉沉,趁著夜色回到自己的傢。
“我永远忘不瞭他们两个看见我的神情……惊惧,担忧,最后走向温柔。”
墨浅舞当时便让他投案自首。说他是正当防卫。
“但我办瞭假证,不敢。”
苏琅用力嚼著口香糖。
高易在撒谎。
连杀人他都认瞭,还怕假证的事?所以,到底是什麽事情值得他撒谎?没有打草惊蛇,她隻问:“为什麽你们会去漫展?”
高易看著窗外的风景,目光游离。声音很小:“我累瞭吧……”
两年,整整两年。
他不断为傢庭奔波,用稚嫩的双肩承担起不属于他的责任,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恨,恨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,恨这该死的命运。可最终他连用剪刀剪烂那张全傢福都做不到。
“与浅舞重逢后我感觉心裡畅快瞭许多……我想要和他们一起,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,想要在进监狱前过一天和朋友一起聊聊天、写作业,八股八卦老师的生活。”
碰巧浅舞想去漫展,他们便决定去漫展。
苏琅听著,握紧拳。
赌博。
赌博!
害瞭多少人,毁瞭多少傢。高易成绩很好,如果不是父亲高明欠瞭巨额外债,他应该坐在一中的教室裡和墨浅舞一起长大。高易的目光很温柔,有著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沉稳,但目光的最深处却是漆黑的绝望,他看不见未来,连现在都把握不住。有人的前途是星辰大海。有人的前途是万丈深渊。
“车是怎麽回事?”她强装镇定继续询问。
高杰是开面包车来的。
三人开走瞭它。
高易知道邓雄一直租用这辆车:“但我不知道邓雄用这车做什麽,你们可以问他——姐姐,我知道的不多,但如果我将邓雄做过的坏事一五一十说出来,如果对你们逮捕他有帮助,是不是可以给我减刑?”
苏琅盯著他,点头。
“邓雄他们杀瞭一个人,尸体丢进废弃工厂的沼气池。这是昨天逃走时听人说的。如果那人没有撒谎。”
苏琅看得出,高易在自救。她轻声叹息: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。”
“警察姐姐,有些事、真的没办法……”高易缩著肩膀,高大的身躯变得很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