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被他感染,俞婉的心也热胀胀的,终于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他的腰,不好意思多抱,不过两个呼吸。在她松手之际,寇冲却握著她的手腕搂紧瞭些,哈著热气在她耳边笑,“给我准备瞭伤药怎麽不说?我还好失望来著。”
“又不是什麽好东西。”距离太近瞭,他几乎盯著她的眼睛在说话,身体裡刚刚退下的情潮又有瞭翻滚的趋势,“看到瞭还失望吗?”
“怎麽不是好东西,去年平叛,我右肩这一处贯穿伤就是你给的伤药治好的。”那个时候还是挺凶险的,失血过多,伤口感染,若非药膏有神效,伤口就算能好,胳膊也不会跟从前一样灵活瞭。
俞婉不清楚还有这回事,手轻轻放在他肩上,仿佛还能感应到当时溃烂的伤口,明知道已经过去瞭,却忍不住问,“还疼吗?”
“不疼瞭,你的药都很好用。”
两个人腻腻歪歪说瞭会儿话,再不走就来不及瞭。俞按赶著寇冲出门,寇冲将她按在床上坐下,不准她送,走到门口回头望瞭一眼,月光下他的目光满是温柔,“快点睡吧。”
黑夜恢複瞭原本的寂静,俞婉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著。俞婉翻身坐起来,还是吃瞭药。再等等吧,等他下一次回来,隻要他们还像现在这样好,她就再不吃药瞭。
下定决心,躺回去没一会儿就睡著瞭,傢裡平静如常,果然没有人知道寇冲晚上回来过。俞婉望著凌乱的床榻,若不是身上情事后的痕迹太明显,她也要以为自己隻是做瞭一场梦瞭。
吃完饭,去前院请安。这还是寇冲出门之后俞婉养成的习惯,胡杏娘大多时候还是好应付的,不过就是惦记些银钱。有时候找茬给俞婉立规矩,寇冲在的时候就全挡瞭,他不在,俞婉也不是任人摆佈的,胡杏娘不合理的要求她根本不理。
寇傢的亲眷不是被周夫人拉拢瞭过去,便跟俞婉交好。胡杏娘不得人心,将俞婉不孝的事情拿出去说,白白惹人笑话罢瞭。她也不蠢,看出那些人不安好心,之后便隻跟俞罗衣亲近,说些关于俞婉的小话。
俞罗衣傢裡的婆婆同样不是省油的灯,她经常在婆婆手裡吃亏,丈夫还不向著她,乐得看俞婉被婆婆挤兑。吃饭的时候她陪胡杏娘坐著,看俞婉站在一边自然不会说好话,隻管奉承胡杏娘。
除瞭她,还有刘妈妈母女,说是在北边认得亲。刘妈妈的丈夫在军中效力,去年战死,得瞭朝廷的抚恤银子没处去,投瞭胡杏娘的眼缘,这才带著到瞭瓜州。刘妈妈身边跟著一个女儿,名叫卿月,生得圆润漂亮,活泼明媚,整日跟在胡杏娘身边,吃穿用度比寇芙不差多少。
胡杏娘对个外人都比对俞婉强,俞罗衣冷眼看著,心裡虽舒坦,又生出一丝同情,複杂的优越感叫她忘记瞭在婆傢的不愉快,专心在寇傢住著。俞罗衣殷勤地给胡杏娘添瞭一碗豆汁,笑道:“这个对身子有好处,我就是日日喝著,将身子养的壮壮的。”
胡杏娘拉住俞罗衣的手,“还是你懂事,我没福气,讨不到你这样的儿媳妇。才进门几个月,就有瞭,你婆婆也舍得你。”
“我婆婆知道杏姨好,再没有不放心的。”俞罗衣瞅瞭俞婉一眼,“这种事也看缘分的,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瞭。”
俞婉的视线落在罗衣还平坦著的小腹上,目光钝钝的,不知在想什麽。俞罗衣以为俞婉羡慕,越发挺起肚子,一副孕育中的幸福表情。
胡杏娘嫌弃地看看俞婉,想到自己的事情更要紧,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,隻吩咐俞婉再将上好的玉颜膏送一些过来。这一次不但她自己要,还要送些给俞罗衣,少见的大方。
这两人凑在一起,不知又在商量什麽,不过隻要别瞎折腾害人害己,俞婉由著她们去。
慷慨
经过上辈子的事情,俞婉虽然还和俞罗衣来往著,却不敢小瞧她。胡杏娘虽痴长罗衣许多岁,倒是罗衣将胡杏娘哄得团团转,不叫她们来往吧,白眉赤脸的不好交代。由著两人凑到一处,还不知生出多少是非。
上一次胡杏娘乱收郑傢的钱,其中就有罗衣的参与。俞婉原是不清楚的。寇冲被贬职,寇芙找过来跟她说悄悄话,俞婉才知道罗衣在中间牵线瞭,据说还去拜见瞭曹千户的夫人。曹千户的夫人原是个聪明人,罗衣一开口人傢就明白瞭,当时就没答应。
胡杏娘还想著利用前夫跟儿子的权势弹压人傢,结果弄的灰头土脸,俞婉跟寇冲跟著一起丢人。有一回去赴蒋夫人的宴会,曹夫人也在,面上没露出什麽痕迹,闲谈间对于罗衣身为程副千户的夫人,却代表著中郎将傢在外奔波走动很是讶异,也有提点俞婉的意思。
俞婉能说什麽,原是她怕麻烦躲著的,经过这一次的事情,就算寇冲不说,她也不好再万事不理。寇冲离开傢之后,各位官傢夫人们之间有什麽聚会,她挑著必要的也会参与,有时候就算人不去,礼品跟话却到位,渐渐圈子裡也有瞭她一席之地。
瓜州的武官系列职权最高的便是指挥使,接下来指挥同知、指挥佥事,各府的都尉。寇冲不但领著鹰扬府果毅都尉的职缺,还挂著中央的荣誉职称中郎将。俞婉身为他的夫人,出门交际隻有旁人巴结她的。虽由都尉降职成千户,依照他的本事跟冲劲儿,迟早会依持军功再升职。
明眼人都知道俞婉不能得罪,在宴席上见到便是恭维声一片,去的次数多瞭也没有意思。那麽多次宴会,俞婉没有见过周夫人,想来那边也明白化隆县的人跟胡杏娘比较亲近,并不会回来自讨没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