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便从城主府门口改道,转为去他那座素未谋面的小楼。
大概距离太近,沉卿缘并未御风或是传送,隻向附近扫瞭一眼,心中有数,便带著殷夏寻瞭条石板小路徐徐穿行而过。
其实殷夏有打算去城主府一趟,隻不过既然要上门拜访,就该注意衣著与仪表。却没想到还是在仪容不佳的状态下和沉卿缘打瞭照面。
他不知道的是,一身玄衣的自己落在沉卿缘的眼中,又是另一番样貌。
他平日裡总是一身洗到褪色的灰扑扑袍子,尽管如此随意,也能凭著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将衣服穿出随性之感。
可如今换瞭一身玄色长袍,纯黑中泛著微红融合在一起,反而衬托出他分外白皙的肤色,与惑人心神的美色。
两人并排而走,沉卿缘侧过头看他。
视线放平时刚好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,以及微微凸起滚动的喉结。极白的皮肤隐于玄色长袍下,套著金镯的手腕略有骨感却并不瘦削,随著行走的动作而轻晃。
果然美貌之人的一举一动,都可以像加瞭滤镜一般如诗如画。
就这样走瞭一段路程,虽然有些后知后觉,殷夏终于发现沉卿缘直白而大胆的视线,他忍不住低头,想弄清楚她究竟在看哪裡。
却见她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地打量自己,而且视线由上至下来回流连,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之意。
沉卿缘作为封印的施术者,殷夏知道她眼中所见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,并不会被先前亲手为他设下的幻术所影响。
他记得那时候她说,自己的脸非常美好,每一次见到都很喜欢。
说的是真心话。
虽然被封印容貌后的生活平淡且让人心安,殷夏却仍有些嫉妒以前的自己。他没有发现,这段时候以来,自己对原本容貌的抵触少瞭很多。
虽然至极的美貌会吸引很多心怀不轨的人,但每一次与沉卿缘见面时,她的目光都会长久停留在自己身上,难以移开。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目光。
并开始觉得,能拥有这样的美貌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。
两人走的不快,但没过多久,就看到一座房子邻水而建。
直至走近,才发现这是一座宽敞明亮的竹楼。
此处隻有一座这样的小楼,并非如他所想的,是客卿居所聚集之处。
四周绿树成荫,屋后长著一从茂密的竹林。不时有微风拂面而来,翘起的屋簷上挂著的一块竹节牌子在风中飘荡,上面所刻的编号与殷夏客卿腰牌上的完全一致。
楼上空旷处隻在部分区域装瞭些栏杆,其馀地方平整宽敞且毫无遮拦。若是闲来无事,甚至可以坐在屋子边缘钓鱼钓虾。
一条由远至近的清澈小溪从下方哗哗流过,水中立著数根青翠的竹竿,将整座楼牢牢支撑于其上。
殷夏一个轻身翻上竹楼。
他踏入其中的瞬间,手中握著的腰牌也发出莹莹的白光。似是与腰牌産生瞭共鸣,覆盖著整座小楼的防护罩因被激活而显现出半透明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