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是用茅草搭成的,隻能简易地遮风避雨,房间隻有一个,一边放著禾秆床,一边是一张瘸腿桌,整个屋子一眼就望到瞭头。
屋外也没有院子,搭在一起的灶台还是和其他军户共用的。
为瞭小命,环境差就差点吧。
薑娩在心头安慰自己一番,把包袱中自己和谢童的东西拿出来,随口问谢翊:“在宋傢庄的事,你怎麽看?”
“什麽怎麽看?”
“刚才他们在讨论的时候,我瞧你一句话也没说,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?”
男人垂瞭垂眸,仔细地辨析瞭一番薑娩的神情,隻从她脸上看到瞭好奇,不像是有其他情报的模样。
“方才没说话,隻是因为没有任何看法罢瞭。”
薑娩不太相信,“真的?”
是庆幸还是不爽,总得有个倾向吧?
谢翊直接迎上她怀疑的目光,笑瞭笑,“那你觉得,高百户为何非要把我们安排在宋傢庄呢?他难道是那种好心让我待在一个安全地方的人吗?”
薑娩摊瞭摊手,“依我看,他是不想让你们有功吧?”
谢翊勾瞭勾唇,“夫人果然聪明。”
依照本朝管理制度,一代成为军户,世世代代都隻能从军,若非有功升迁,那一辈子都要做一个穷苦的军户。
但想论功行赏,那何其困难?能击退鞑子,自然是算功劳一件。
所以高百户这才没让谢翊等人回到卫所,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不给他们。
“可是这和你的看法有什麽关系?”薑娩没上他转变话题的当,还是回到瞭这个问题上。
“既然已经料到瞭高百户会怎样做,我又何必再有多馀的看法。不过,薑娩……”他极少叫她的名字,平时不是冷冷淡淡地喊“薑氏”,就是半开玩笑地调侃一声“夫人”。
许是这样的叫法陌生,连薑娩自己都愣瞭一下,呆呆地应瞭句,“怎麽瞭?”
“如果我是你,会选择留在虎马村。卫所的人手大多留在虎马村,起码能够保证村裡的安全,宋傢庄若是像以往那样不被鞑子惦记还好,一旦被鞑子发现,那就是最薄弱的地方。”
“你是担心……宋傢庄会被鞑子入侵?”
“居安思危,我隻是不习惯抱侥幸心态罢瞭。”
薑娩被他这麽一说,心裡也有些没底瞭。
宋傢庄驻守的军户少,离其他村落远,真发生瞭什麽事,连援兵都不一定能及时赶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