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李淑品的态度,是祁忻妍没有想到的。她以为闻人满会装装样子,与李淑品虚与委蛇,但他倒是做得干净,隻可惜啊,景怀钰早已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与她互通。
既然闻人满需要给皇上下毒,那麽就必须有个人选,而近日裡恩宠不断的新晋佳人,同是身为他情人的李淑品自是不二人选。
想来闻人满应该早已与靖海侯通过口信,李淑品自会听从父亲的意思。那麽闻人满会许她什麽呢?皇后之位?想来是不可能的,但是为瞭得到他想要的,也不是不可能。
祁忻妍心裡的盘算,也是打得响亮:“若是那靖海侯想要与你合作,你可会同意?若是那靖海侯想要你许他的嫡女皇后之位,你当如何?”
试探的话总是要问的,让闻人满知道她也是有野心的女子。
闻人满并不在乎这个问题,不屑道:“到瞭那时,你的父亲洗脱冤屈,堂堂镇北侯,岂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靖海侯能比的?更何况李淑品早已是父皇的妃子,若是我将她纳入宫中,我成瞭什麽?情种还是登徒子?”
“自是你想要史官怎麽写,那便怎麽写”祁忻妍不以为然地转动手中的茶杯:“我与你合作要的是,一,助我洗清我父亲的冤屈,二,封我为后。若你都做不到,我想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。”
祁忻妍装作生气地一把扯出闻人满手中的令牌,这令牌可是目前闻人满最需要的东西。
“忻妍”闻人满学著闻人清的语气:“你是知晓的,我与那闻人清自是不同。自小他便是太子,但凡是他想要的,总会有人送到他的跟前。可我想要的,都是靠自己去争取,所以我比他更加知道‘利益’二字该怎麽写。我所承诺你的,都是真的。”
闻人满似是怕祁忻妍不相信,举起右手呈发誓状:“我闻人满以我的前途为誓,待我登基那日,必会册封祁忻妍为皇后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若为此誓,天诛地灭!”
誓言挺重,祁忻妍满意地点点头,随后将令牌递到闻人满的面前,提醒道:“今日景怀钰告诉我,皇上中瞭毒,宫中御医皆是束手无策,或许天佑你,在此期间,好好利用这枚令牌吧。我等著为后的那日。”
闻人满就喜欢祁忻妍这样将自己的野心放在明面上,也愿意跟人交换筹码的人:“放心吧,我自会说到做到。至于我的太子哥哥,你希望我如何处理?我见你平日裡,与他甚为亲近。”
“自是杀瞭”祁忻妍冷下脸,像看白痴般地望向闻人满:“闻人清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,自他懂事起便带著身边,跟著皇上学习如何治理这天下。这些年闻人清积累名声,在朝中有瞭属于他的一衆党羽。若你登基后,不将他杀瞭,怎麽?等著他翻身那日?至于你那其他几位兄弟,封王赐地,无传召不得入京都。”
说到此处,祁忻妍像看猎物般看向茶杯:“成大事者,心狠手辣又如何。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祁忻妍眸光中的冷冽,让闻人满为之一颤,他也不知祁忻妍想要的东西如此之大。
闻人满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狠,在祁忻妍面前不值一提,也同样庆幸自己选择瞭祁忻妍做自己的盟友,而不是李淑品那个蠢货。想到这裡,他不由得仔细端详著祁忻妍的容貌,早年间,京都中盛传祁忻妍容貌并不出衆,这到底是哪个傻子传出来的?
明明祁忻妍的容貌在京都中可谓上品。
然而衆人不知的是,这传闻便是那位原主特意差人传出去的。原因也是简单的出奇,隻是为瞭断瞭某些上门求亲男子的念想。
此事祁忻妍也是知晓的,她当时也是感叹道:实在是奇女子一枚。
“成大事者?”闻人满低声重複瞭几遍这四个字,瞬间茅塞顿开:“忻妍,你不愧是皇叔看上的女人。若你是男子,说不定你们镇北侯府便能一傢独大。”
说到这裡,闻人满没来由地问瞭一句:“你的武功呢?是否恢複瞭?”
“没有”祁忻妍惋惜地摇摇头,轻声说道:“自从落水昏迷后,我的武功就好像被废瞭一般。我也曾想著恢複,但是都失败瞭。”
闻言,闻人满突然有些心疼祁忻妍,安慰道:“这也无妨。以后祁长空从武,你从文,我想,这倒是不错的局面。”
祁忻妍并不在意闻人满说的话,她不在乎从武从文,现在想要的是,隻是为镇北侯翻案。继续过她那潇洒的日子,说不准还能回傢呢。
然而欲成大事者,心狠手辣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如同之前月萍向她提到的西捷三皇子呼延哲,那可是出瞭名的心狠手辣,想到这裡,祁忻妍瞬间又有瞭一个新的想法。
祁忻妍把玩著腰间的玉佩,良久才开口说道:“你让你那远在西捷的舅舅照顾好我的父亲,最好能给父亲灌输你才是那个适合做皇帝之人。否则按照我父亲的性子,待他回来的那日,还真有可能提剑来杀你。”
按照祁文君的性子,的确做得出这样的事情。不过也不敢保证,毕竟去瞭西捷一遭,谁知道会变成什麽样子。甚至祁忻妍有些时候都想祁文君干脆一不作二不休,直接杀瞭西捷国主。
当然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闻人满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:“这点我知道,舅舅那边自会帮我解决此事。现在应该担心的是,你的哥哥祁长空。”
“他消失瞭。”
带著这个问题,祁忻妍满怀疑问地离开瞭揽月阁,祁长空就这样凭空消失瞭吗?连闻人满都不知道,祁忻妍心烦地挠著自己的头发。最近动太多脑子瞭,她都有点吃不消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