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来第一次,而平日里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,比一般人要严重很多。
半夜里她烧到四十度,把他烫醒了,叫她的名字,她已经很恍惚了。
把岳寻竹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,她迷迷糊糊在说些什么,他靠近了听。
“小越哥,我好难受。”
不是在叫他。
人在软弱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叫最亲近的人的名字,他们需要安定。很明显,他对于钟青来说并不是港湾,是负担。
无可厚非,他做出这些事,把她逼成这样,一切都是有预谋的。
他听着她说胡话,先喂她吃了药,然后脱光了衣服给她擦酒精散热。
她湿透了,头发里全是汗,在他手下瑟瑟发抖。
他忽然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满足,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软弱,就算她叫的是别人又怎么样,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。
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。
煎熬,煎熬才好,煎熬才证明了他在她心中是有地位的,而且很重要,否则怎么会让她这么痛苦,难以取舍。
再努力一点,让她放弃拳击。
那是她的梦想,他知道,但是没有办法让她去做,跟让她实现梦想比起来,他更怕失去她。
他就是那么自私,那么恶劣,当初答应了他,就没有办法挣脱出来的。
作为补偿,他会对她好,让她过上最优越的物质生活,让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。
生孩子这件事他没有想过,但是如果这可以将她束缚在他身边,那最后也许会用上。
钟青的病来势汹涌,当晚的烧退了之后,第二天竟然起不来床了,嘴唇烧得干裂,眼睛也是浑浊带着泪光的,脸色通红,一点力气都使不上,还想着要起来给他做东西吃,岳寻竹当时没有忍住,流泪了。
可是她没有看见,艰难起床之后被他从背后抱住。
“离我远一点,不要把感冒传染给你。”她瓮声瓮气地说。
岳寻竹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,手紧紧勒住她的腰。
她犹豫了片刻,把手覆在他的手上。
“小寻,别生气了好不好。”
“嗯。”
她笑了下,刚要起身就一阵头昏眼花,这几天为了照顾他,她都没有好好吃东西,好几次都是给他买上去之后才想起来忘了买自己的份,还要骗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。
从来都是照顾得很周到的身体被冷遇之后当然会报复,她完全提不起力气,勉强站起来又倒下去。
但是他也发现了,这样的自己反而让他少了些防备和冷漠。
她昏迷的时候多,清醒的时候少,等病好一些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