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闲厅的一角有穿著燕尾服的音乐傢在弹钢琴,还有大提琴伴奏,整个氛围十分轻松愉快。
宴会厅摆满瞭精致的甜品果盘与昂贵的酒水,大傢均是衣著华贵,尽显名流本色。三三两两地社交著,举著酒杯,好不快意。
炎曜身旁围满瞭人,像是衆星捧月的所在,他们均是面上带笑,嘴上说著恭喜炎总督查的话语,而炎曜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,面上也隻是得体地应付著。水影离他不远,隻是在和不同的人讲话,好像已经适应瞭这个名利场,又好像生来就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星,被人仰视。
炎曜还请瞭巡捕房的兄弟们,他们均是盛装出席,来给炎曜捧场。
李为乐本在和老五讲话,看水影来瞭,也端著一杯酒去找她。水影难得见到熟人,和巡捕房的衆人打瞭招呼后,隻觉得站久瞭,高跟鞋又磨脚,弄得小腿有点酸,便和李为乐找瞭个地方坐下。
他今天也穿瞭灰色西装,难得的正式,还抹瞭发蜡,倒有些斯斯文文的样子,隻是水影觉得他这幅打扮和平常反差极大,有些新奇。
二人说说笑笑瞭好一会,水影见李为乐脸颊有些红,不再适合喝酒瞭,就要服务员给他上瞭一份饮料单子,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含酒精的饮料想喝一下。
李为乐点瞭一杯卡佈奇诺,不一会儿就送来瞭,他放瞭半块方糖进去,又动作熟练地加瞭一些奶,用勺子搅拌瞭一下,喝瞭一口。
“你居然喜欢喝咖啡?普通人很少喝这种洋玩意儿吧,或者喝瞭也会觉得味道很奇怪。”水影有些惊讶,托著腮,不去管远处的那道目光。
李为乐摇摇头,“也没多喜欢,就是小时候在傢喝厌瞭,好长时间都没喝瞭,现下想再尝尝味道罢瞭。”
“那改天请你去我傢附近的爱丽咖啡馆,那裡的咖啡才算醇厚,别的好些地方都太淡瞭。”
李为乐目光一亮,连连说好,还说小时候父亲隻是请人来傢裡做,还没有在咖啡馆裡喝过。
“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傢瞭?”水影问,听口音,李为乐并不是上海本地人,也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傢的状况。
李为乐像是陷入瞭回忆,眸子渐渐变得浓黑,“有几年瞭,当时离开傢的时候发瞭誓,要凭我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来,隻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,真正去做瞭才发现,这个世道多的是辛勤劳动最后却食不果腹的人,也许现实的冷水总会浇灭当初内心的炽热吧。算瞭,不说我瞭,水小姐呢,在上海有亲人吗?”
水影美眸一凝,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水影儿倒是无牵无挂,早年父母双亡,年纪轻轻就一炮而红,可若是论她自己,已经很久没有回去北平看望父母瞭,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傢人说这件事,毕竟灵幻转换太过玄幻,她害怕说完这事父母就把她当做失心疯给赶出来瞭。
“水小姐要是不方便说,那就不说瞭。”李为乐似乎看出瞭她的迟疑。
“也没什么不方便的。”水影扯出一抹笑,“水影儿是个孤儿,父母早就没瞭。”
“对不起,戳到你的痛处瞭。”李为乐不好意思地挠瞭挠头。
水影微微一笑,说:“没关系,如果说在上海像亲人的人,那我的经纪人老常倒算是一个,别看他唠唠叨叨的,整天都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又抠门,可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,所以我也放心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。”
“无论怎样,水小姐,你还有我……这样一个朋友。如果有什么事,我也会尽全力帮助你的。”
看著他真诚的样子,水影点点头,隻觉得这冷冰冰的大上海,到底还是有一些温暖在的。
水影说:“可惜瞭,上海很少下雪,我最喜欢下雪天瞭,小时候和朋友们一起打雪仗,堆雪人,别提多开心瞭。我每年最盼著的便是初雪瞭,好像一年到头就盼著那么一天。”
“我的傢乡倒是年年会下雪,什么时候请你到我的傢乡做客,我们一起赏初雪怎么样?”李为乐微笑道。
水影点头,“好,就这么说定瞭。”
……
二人又说瞭一会儿话,赫寒之杵著手杖过来瞭,与李为乐隻是友好地点点头,脸上写满瞭疏离。
“影儿,你在这儿呀,找你好久瞭,和我一起去和孔老板谈谈下一部电影的事宜吧。”
水影点头,孔老板是下一步电影的投资人,对水影寄予瞭厚望,点名要水影担当那部电影的主角,现下正好在宴会上见到瞭,便想认识一下。李为乐虽然不舍,却也没有阻拦。
水影礼貌地和孔老板打瞭个招呼,愉快地开始瞭交谈。
……
突然,宴会厅的灯灭瞭,让人措手不及。不光如此,整个酒店都停电瞭,陷入瞭无边的黑暗中。
宾客们有些惊慌,皆是不知所措,水影一向镇定,隻是站在原处,却被人撞瞭一下,差点没站稳,手臂被人抓住,黑暗中,那人就这样拉著她的手出瞭宴会厅,到瞭对面的小包间。水影感觉到是谁,心裡突然砰砰直跳,脚上隻是踩著高跟鞋,像没来由一般跟著他走。
那人带上门,水影被反手按在门上,二人的距离很近,鼻尖是熟悉的味道,水影却感受到瞭他眼底深处的暗流汹涌。
“带我来这做什么?”水影偏过头,垂下眸子,不去看他。
炎曜本有千言万语要说,最后却隻是叹瞭一口气,“你是故意气我的吗?”
“你说什么?”水影瞪他,“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。难道,你嫉妒瞭?”